顾夯吃了饭过来瞧他们对账的进度,见两人皆是埋头未偷懒,又悄无声气地拜别。
知府衙门外一时人散去,只剩宋辙与谢知两人,一蓝一绿两身官袍现在原处。
只是非论如何,谢知倒是与他的筹算,想到了一处去了。
待到未时末,听得人来禀告,说是宋辙请他畴昔,顾夯放动手上的登州衙门名册,这才来了兴趣。
“批示使请看,这是赵靖这三年任登州知府时贪墨的,经算共十八万三千两之多。”宋辙又指另几本账册道:“这几本上头写的是他送出去的银子……至于里头多少,下官不敢计算。”
翌日一早,金吾卫一干人浩浩大荡的拜别,知府同知等大小官员早都奉上了囚车,眼下这知府天然由附郭县的蓬莱县令来暂代。
跟着宋辙这边的事理清,其他诸事也都连续扫尾。
她实在是困极了,背面嘟嘟嚷嚷叫人听不清,随后竟睡了畴昔。
“吃饱了都雅账。”
现在站在知府衙门外头,满脸写着局促不安,顾夯见他腿肚子都在颤抖,撇嘴不肯多待,也不叫他送,酬酢两句就带着人走了。
“宋主事,下官实在惶恐。”谢知拱手道:“说来忸捏,实在县衙里的事大多也被师爷和书吏做主去,现在我怎能担此重担!”
见她立在原处,宋辙无法招了招手道:“你也来一并吃。”
“大人,此人也忒能挣钱了些。”佑儿提笔写下五万二千两,而后将厚厚一叠纸放在宋辙手边。
半夜天后,正堂里才模糊传了些算盘声,只是沉闷不清脆,像是下头垫了厚布似的。
瞧着她眼下也是乌黑,本想逗她两句的话,可话到嘴边竟然道:“昨日辛苦你了,剩下这些我本身看。”
就晓得她嘴里说不出本身想听到的答案,只是眼下他想与人说话理清思路,可身边却只要她。
宋辙指导道:“你不感觉我有失策之责?”
佑儿已对完赵靖头年做知府时的账册,算盘珠子打得脆响,声落时她心头大骇。
佑儿见宋辙神采不多数雅,本来想说要下去歇息的话,又咽了下去。
谢知听了出来,如有所思,恭敬作揖道:“多谢宋主事点拨,下官明白了。这就去重查前两日争地步的事。”
顾夯看了宋辙一眼,将帐本拿起翻阅,不过看两行,顿时八字胡横眉倒立,“啪”得一声合上,怒道:“这赵靖实在猖獗!”
“真是好福分。”宋辙哂笑,她能吃能睡,性子纯真只爱钱,真是让人有些恋慕了:“只是我从未想过,要与权臣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