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到底是没过一刻钟就传到了宋辙耳中,他先前也听过孙书吏不肯做事,只是衙门里的人如何安排,这些都是何提举常日操心的事。
佑儿赶巧是到书吏房来打动手,听得这些人在里头闹,遂拿了账册来开端号召外头押税银的差役。
所卖力的税银盘点及出入记账之时,老是交给何书吏来做。
佑儿久看银子,这猝不及防抬眼,眼里统统并不逼真,只感觉宋辙仿佛对本身笑了笑。
待回到济南府已是深夜,幸而现在是秋税征缴之时,守城的官兵见惯了他夜归,时而还倒一句大人辛苦。
“不敢不敢,眼下有歇够了,部属这就去接着做事。”孙书吏将手上的烟枪往腰间一别,行动之间那里另有方才老态龙钟的模样。
说罢拍了拍何书吏的肩道:“辛苦孙书吏这些年在清吏司做事,本官能做的就只这些,你就莫要推让了。”
孙书吏无所谓一笑,取出烟杆子吞云吐雾,最是舒畅。
这本来是皆大欢乐的事,可孙书吏不乐意了,毕竟有些收税稍快的州府,已连续押送了些税银来。
何提举早就看孙书吏不扎眼了,只是碍着各方情面没说太重话,也没使绊子。眼下听到宋辙都发了话,忙勾着孙书吏的肩带着他王账房去结月钱。
许是秋来多雨的原因,民气也跟着这雨潮湿了些。
月夜之下,宋辙提着灯笼缓缓拜别,佑儿目送他的背影,直至游廊过后,消逝不见。
宋辙听闻挼风讲完,倒是半点没笑模样。
宋辙说完了话,半个眼神也不留给他,只朝佑儿走去。
世人听得这峰回路转,手上的事也停了下来,虽不敢光亮正大往这头瞧,却都在凝神静听。
世人听得这话,虽纷繁停了手头的事见了礼,可到底眼神里头是有不甘的。
哎哟,王书吏看着那女户二字,恨不得自扇一巴掌,先前还在偷听的世人脸上亦有惭愧之色。
佑儿福身多谢了他,这事总算含混畴昔,不再有人提。
“无妨,孙书吏年纪大了,歇会儿也是该当。”宋辙打断他的话道。
宋辙先前带了佑儿出去时,衙门里是都晓得了,面前见他特地过来体贴佑儿,世人皆是低着头各自做事,不敢听不敢看。
幸亏是衙门里,世人又都是读过圣贤书的,这才没说出甚么刺耳的脏话来。
白花花的银子泛着光,映在佑儿的脸上,衬得她双颊白玉无瑕,双眼像是含着秋水,傲视生辉。
谁知宋辙却朗声道:“孙书吏留步,本官常日里最是体贴部属,现在孙书吏年事渐长,腿脚眼神皆倒霉索,再如此下去怕是有碍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