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刚黑吃黑完的余何意拿着银子,跟着人流,来在妙音园外。
他顺手拽住一个急仓促地闲汉,那男人神情孔殷,被他拽住,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就要摆脱他的撕缠,但余何意手上工夫短长,那闲汉挣了几挣,也挣不脱,气得他紧咬槽牙,支吾着道:“你做甚么,你做甚么?!”
好一个妙音园。
余何意嘲笑一声,道:“我也不拘情由,你奉告我往哪儿去,我们一道去了就是。”
骡子听了,仿佛也懂,扬了扬后蹄,嘚嘚地走将起来。
余何意拉着一匹骡子,之前的好马经不得久行山路,又太打眼,加上没几日马蹄上就烂了个大洞,余何意不擅治马,把它卖在一户农家,说是卖,实则与赠无异,混了几天粗茶淡饭,又拉走了农家的骡子。
余何意边拍边道:“快走,快走,日头落了,我们都得在城外挨冻。”
他这么一想,嘿,又乐呵起来,随即直起家来,往外探头看了两眼,见天气暗淡,各色人等仍然急仓促在往妙音园去,就往里一混,又浑水摸鱼去也。
门将非常不耐,催他:“快,快进城。”
只见得红纱漫漫,高楼映彩,灯影到处浮光掠彩,翡翠珠帘高悬顶梁,到处是飘荡翠袖,低笼着玉笋纤纤;但看那摇拽缃裙,半暴露弓足窄窄。
就在如此落拓之际,余何意忽想,荆州的那位婶娘不知如何了,有了我赠金一事,料她多也衣食无忧,换个庄子,今后不必劳累了。
“客长,交给小的顾问吧。”
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路过定州、凉州、明州,长安即在面前,不日将至。
余何意带着骡子进了城,心下策画,先找个处所住下,好吃好喝,至于银子,只好到时再说。
“跑得倒挺快。”
说罢,她回眸一挑,即有个小厮颠颠地跑来,方法过余何意手中的缰绳去。
余何意笑着掂了掂手里的锦袋,牵着骡子,跟着人流前行。
嘿,真是倒了血霉,还觉得是个寻仇的,没成想是个同业。
这如果给了出去,一会儿城中饮食留宿岂不落空?
便只是最浅显最平常的一名闲散行人罢了。
此克日色已黯,城中将及宵禁,诸多摊贩早散场停业,但贩子上行人纷繁攘攘,摩肩接踵,这令余何意有些奇特。
余何意心下无法,雍州与长安比邻,有此纳贿的风俗也是早已有之,至于为甚都城不睬会它呢,便是另一桩公案了,就如这雍州长乐城,乃是高祖赐字,职位与别州主城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