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两日一向在打理狮子楼,早就将这一件事,抛之脑后,还是弓足提示他,方才忆起。
待院中世人皆是寻了位子坐下后,吴千户请的那些歌妓舞姬,便退场了,弹着时令小调,献上跳舞。
“见过夫人。”此处人多眼杂,张正道不好过分猖獗,只能恭敬一礼。
但是,只要一人例外,那便是张正道。
忙了一上午的张正道,返回家中,吃过午餐,又歇息小睡了一会儿,这才换了身衣物,带着余氏和弓足,三人钻进车厢,由张六赶着马车,前去清河县巡检吴千户家。
待一支舞结束,响起掌声,吴千户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本日,吴某设席,诸位能光临舍间,不堪幸运。”
弓足搀扶着余氏下了车,吴千户更是欢乐,这张产业家主母都亲身来了,这带的礼品定不会寒酸。
张正道却不喜好和这些纨绔后辈打交道,都是一些整日里只晓得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败家子罢了。
只是方才这一幕,都被故意人弓足看在眼里。
张正道回笑道:“托福,托福,好的差未几了。”
虽说吴家不是大户,但胜在有个官身,这有钱的不如有权的,如果自家儿子娶了吴千户的女儿,近水楼台先得月,仰仗着吴家在宦海上的干系,总能令家属获得些好处。
但凡是登门之人,都带着礼品,没有两手空空来的。
张正道那里晓得本身前身这个舔狗,为了一个烟花女子,竟然破钞这么多银子,真是败家啊!
为了这场宴请,吴千户也是破钞了银钱的,以免遭人诟病,失了礼数。
余氏也起了心机,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傻儿子张正道,这小子的眼睛如何老是偷瞄那王招宣家的遗孀林夫人,这可不妙。
这些公子哥也识得这名满清河县的张二官,他和董姐儿之间的那点风骚佳话,早已传播甚广,此中有一个传言说的是,这张二官为博得董金儿欢心,竟然放出豪言,每月供其三十两银子,以做糊口。
只是临时去筹办礼品,也来不及了,张正道无法之下,便叫弓足去家中的库房,取了两匹上等绢布,充做礼品,带在身上。
这吴家内院,现在已是多了很多内眷,大部分人家安排来的,都是家中主母以及后代。
每月三十两,一年就是三百多两,就为了包养一个至今是明净之身,尚未出阁的私妓,当真是清河县浩繁眠花宿柳、寻欢狎妓的浪荡公子哥们的典范。
张正道见主家不乐意了,便收开口,回了余氏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