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四皇子终究撕破安闲假面,但黑甲侍卫的弓弦还未拉满,六皇子的玄色王旗已呈现在长街绝顶,胡班师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把真使臣推给赶来的北狄人,红雁儿的披帛卷走最后两坛毒酒时,他瞥见四皇子玉冠下的盗汗正顺着下颌滴进蟒袍金线里。
"拦住他们!"四皇子终究变了神采,林秋棠的白绫缠住比来的黑甲侍卫脖颈,红雁儿的火蝶扑向马匹眼睛,胡班师趁机扑到囚车残骸前,短刀撬开车底夹层,浸着血渍的羊皮书鲜明在目。
次日五更天,西市法场,红雁儿扮成卖炊饼的农妇,盯着监斩台上的四皇子亲信,周铁在劈面酒楼包间架起弩机,林秋棠混在哭丧步队里,袖中藏着软筋散。
红雁儿俄然愣住脚步,火线岔道口摆着个打扮镜匣,恰是她当年在四皇子府用过的,周铁要伸手去掀,被她一鞭子抽开:"别碰!"镜匣主转动开的刹时,飞出上百只血翅蜈蚣。
胡班师俄然拽过戏服往身上套:"外头满是要砍人的龟孙子?"话音未落,阿依汗的金线已经切进门框,红雁儿反手洒出蛊虫:"从暗道走!去黑袍人开的棺材铺!"
胡班师的刀刃还沾着囚车木屑,指尖捏着的羊皮国书在风里哗啦作响,六皇子的玄甲卫如黑云压城,马蹄声震得法场青砖都在颤抖,四皇子俄然笑出声,指甲悄悄刮过鎏金鸟笼:"我的好六弟,带着父皇的虎符来救这些逆贼?"
"可汗说过,找到或是见到胸带箭伤的人要活捉。"为首的狼卫头领舔了舔弯刀,疤痕贯穿的左眼盯着四皇子身边贴身的一个保护,看着那在渗血的右臂,"四殿下,你身边的此人应当是三日前亲手射杀我们副使之人吧,那箭簇但是沾上了幽兰花粉"。
四皇子腕间玉镯俄然砸向鸟笼,两只红眼乌鸦厉叫着冲上云霄,胡班师瞳孔骤缩,当年在北境疆场见过这类把戏,振臂高呼:"射乌鸦!它们要往狄族大营报信!"
"北狄新任大君亲笔。"胡班师高举国书,指腹抹过印鉴处未干的血迹,"四殿下妙手腕,将待会六皇子要斩首的倭寇换作真使臣,再把这要命的国书藏进囚车,手起刀落以后,这六皇子杀使臣的罪名就坐实了,必将激愤北狄,复兴战祸!"
胡班师俄然用峨眉刺挑起具尸身衣衿:"这不是倭刀,是狄族的弯月刃",他持续扯开尸身裤管,"脚踝有马镫茧,海边来的倭寇可骑不了三年马。"
五人挤在棺材里被抬出城时,周铁俄然嘀咕:"这味儿不对啊..."红雁儿:"今早刚给王侍郎家的姨奶奶入殓..."胡班师一脚踹开棺材盖,正撞见黑袍人举着火把站在义庄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