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班师手中酒盏俄然倾斜,虎魄色的液体在几案上洇开一片,林秋棠抽脱手帕擦拭水渍,帕角绣着的红芍药浸了酒,竟显出几分赤色,"四殿下督造南郊皇陵时,工部但是往他府上送了整箱印鉴。"她声音轻得像在说家常,"昨儿沈沧澜在御书房呆了半个时候,出来时捧着陛下赏的紫貂大衣,红雁儿接话道。

王怀宇神采骤变,正要呵叱,却见六皇子解下披风裹住瑟瑟颤栗的妇人。"带这位夫人去驿馆。"他转头时眸中映着未熄的火光,"王大人,明日辰时调集统统盐商,本王要亲身查验盐引。"

潮湿的岭南夜风裹着咸腥味劈面而来,六皇子抬手翻开马车帘子,瞥见盐运司衙门前两盏红灯笼在风中摇摆,像浸了血的眸子子。

周铁慢悠悠剥着盐水花生,粗粝指腹搓开暗红衣膜:"上个月漕运衙门那场火,烧的可不但是账册。"他抬眼时眸中精光乍现,"六殿下递的那份折子,说在灰堆里找到半枚鎏金铜印,工部客岁特制的火纹印,统共就铸了十二枚。"

红雁儿俄然将茶盏重重一放,青瓷底磕在紫檀木上的声响惊得胡班师一抖。"明日卯时三刻,六殿下仪仗要过朱雀门。"她指尖蘸着冷茶在案上写了个"冯"字,"守门的羽林卫统领...他夫人上月收了冯家绸缎庄三匹流光锦。"

话没说完,衙门别传来妇人凄厉的哭喊。六皇子循名誉去,见个素衣女子被衙役架着胳膊往外拖,发间白花落在泥水里。"民妇要告盐运司私吞抚恤银!"那女子俄然摆脱束缚,冲着马车扑来,"先夫替陈记盐交运货,清楚是被灭口......"

更深露重时,六皇子在驿馆偏房见到了白日那妇人,烛火跳动在她袖口暗纹上,竟是江宁织造局的贡品云锦。"民妇柳氏,亡夫是陈记盐行三掌柜。"她自怀中取出半本焦黄账册,"真正的总账在起火前就被人更调了。"

林秋棠俄然起家推开雕花木窗,夜风卷着桂花香扑出去。远处宫墙方向传来模糊梆子声,惊起檐下一对宿鸦。"沈沧澜救驾那次,四殿下落水的荷塘..."她回身时裙裾扫过满地月影,"我昨日路过瞧见,塘底淤泥里埋着半截鎏金腰牌。"

六皇子的皂靴刚踏进前厅,后院俄然传来锋利哨声,浓烟从账房方向腾起,火舌卷着账册残页窜上房梁。他抄起茶盏泼向劈面扑来的火苗,碎瓷片在青砖上迸裂,"王大人这迎客礼倒是新奇。"

三人俄然同时噤声,胡班师摸着下巴上新冒的胡茬,俄然嗤笑:"六殿下这趟差事如果办砸了,返来怕是连亲王爵位都保不住。可如果办成了......"他伸手在颈间比划,"四殿下养的那群西域獒犬,比来但是饿得直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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