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连环锁!"白衣墨客咳着血抓住某条链条,"这是父亲设想的璇玑锁,需以河图洛书推演…"他手指虚点东方位,胡班师俄然将火折子掷向室角铜镜,折射的光束扑灭二十八盏长明灯,照出穹顶暗格里的铁匣。
堂外俄然传来马匹嘶鸣,二十匹乌骓马踏碎雨幕,顿时黑衣人弯弓搭箭,淬毒的箭镞齐刷刷对准堂上世人,杨大人俄然癫狂大笑:"侯爷莫非忘了?按大夏律,五品以上官员需刑部..."
"本侯已查实,漕粮改道、军器私运、私通倭寇..."胡班师每念一桩罪,师爷就捧出一卷账簿,"府丞杨大人,要不要再看看这些盖着你私印的货单?"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红雁儿反手掷出雁翎刀,雪亮刀光擦着杨大人耳畔飞过,将躲在仪门后的账房先生钉在廊柱上,那老头怀里掉出的,鲜明是盖着户部尚书印鉴的密函。
承平军阵中忽有墨客策马而出,月白长衫下模糊可见锁子甲寒光:"大人可知我们为何专劫官船?三年前黄河决堤,四皇子门人倒卖赈灾杉木,我父亲在刑部大牢被活活烙瞎双眼..."他说着扯开衣衿,胸口狰狞的烙伤竟是个"忠"字。
"诸位看好了!"他挥剑斩断左袖,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从肩头蜿蜒至手腕,"这处是在宁波抗倭所留,这处是在福州..."每说一句,便有兵士从阵列中走出。最后当他举起那卷倭寇与四皇子来往的密信时,西山营参将俄然倒转枪头,将身边的倭寇谋士捅了个对穿。
雨声俄然变得震耳欲聋。陈庆之此时拎着个藤箱出去,箱盖开启的刹时,杨大人收回不似人声的惨叫,那边头整整齐齐码着十二颗头颅,最上面阿谁少女眉心点着朱砂痣,恰是他上月刚纳的第九房小妾。
帐外俄然传来号角长鸣,周铁浑身是血冲出去,手里提着个倭寇打扮的弩手:"大人料得准!西山营里公然混着倭人,这厮要往水井投毒时被陈统领逮个正着!"
在这时从官道传来马蹄声,朱重九的承平军像一团烧着的血云卷到衙前,为首的独眼男人马鞍旁挂着五颗倭寇首级,还在淅淅沥沥滴着黑血。"狗官!"他甩出个镶金玉牌砸在杨大人脸上,"老子宰倭寇时,从他们头子身上摸出这个!"
观星楼的残垣在月光中像头冬眠的巨兽,红雁儿刚摸到充满青苔的浮雕,整面墙俄然翻转,尘封二十年的密室中心有块凹槽形状正与玉珏符合。
深夜,叛军中的白衣墨客跪在乱葬岗的孤坟前,纸钱刚燃起幽蓝火苗,三支淬毒弩箭便钉入墓碑,他翻身滚进泥泞时,怀中掉出半块带血的羊脂玉珏,裂纹处模糊可见"河图"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