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四年(338年)的雪夜,郑樱桃在法场望楼上焚香操琴。刽子手斧钺起落声中,她弹的竟是初见石虎时的《陌上桑》。当亲子石邃的头颅滚入玉匣,这个曾笑看六宫粉黛残落的女人,俄然想起被做成"两脚羊"的兄长——本来乱世从未窜改,变的只是砧板上的人。
太宁元年(349年)石虎垂死之际,郑樱桃将九凤步摇掷入漳河。她早看破这个嗜血王朝的结局:十年后冉闵的屠刀会砍向百万羯人,而她的名字将在"红颜祸水"的骂声中长生。但那些躲在史乘后的词讼吏们永久不会懂,在"人相食"的炼狱里,品德不过是幸存者的豪侈品。
下辈子别投帝王家,当樱桃树挺好,起码能活过春季"。
1.赤色摇篮里的保存课
"美人当配名驹!"石虎掷出腰间玉佩,郑世达当即会心。次日拂晓,一顶青布小轿载着少女穿城而过。晨光中轿帘翻飞,路旁发卖人牲的胡商只见得半截乌黑皓腕,腕上翡翠镯映着朝霞,恍若一道凝固的血痕。
唐朝李颀写下"娥娥侍寝专宫掖"时,毫不会想到后代会为郑樱桃的性别打千年笔墨官司。冯梦龙在《情史》中抛出的"优童"之说,好似给汗青蒙上桃色面纱——直到2015年邢台古墓出土的金丝楠木妆匣,内藏玉势与"色衰爱弛,器可代之"的铭文,才让当代学者惊觉:这位皇后对身材的掌控,远比史乘记录得更惊世骇俗。
7、番外:漳河边的悔过书
结语:淤泥深处的金步摇
纸卷刚扔进火盆,忽听窗外小宫女群情:"传闻郑皇后从不为儿子堕泪?" 她摸着袖中退色的长命锁轻笑:"当娘的眼泪,早在送你们上龙椅那日就流干了。"
2.文明滤镜下的变形记
匣锁连环计,奁藏未央兵。
郑樱桃:"臣妾当年还哄睡过河东狮呢!"
建兴四年(316年),展转被卖入襄国豪强郑世达府中时,郑樱桃已深谙乱世保存法例。她在乐坊偷学《史记》被逮现行,老乐工正要鞭挞,却见她将《刺客传记》篇章倒背如流。"此女眼中烧着野火,"老乐工厥后在酒醉时感慨,"该用金笼锁住,还是任其焚天?"
元杂剧《石虎嗜樱》里男生女相的"樱桃郎",与1935年上海滩《漂亮樱桃》中持枪烫发的时髦女郎,构成怪诞的时空对话。田汉创作话剧时曾猜疑:"我要扯开的是礼教的面具,还是男权史官的遮羞布?"这类个人无认识的改写,好似给青铜器刷上金粉——既粉碎文物,又缔造新的艺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