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禾碎契所接受的反噬,问心阵能替他扛下七重,余下三重......”他俄然轻笑,“本座欠他的。”
再睁眼时,天已黑透。焚天谷的地火仍在流淌,映得身周赤红如炼狱。叶轻禾撑起家子,掌心触到冰冷的剑刃残片,没有血迹,没有伤痕,乃至连心口的灼痛都消逝无踪。
他扯开衣衿,惨白的肌肤上光滑如初,仿佛三百年的赤莲契从未存在。焚天诀在经脉中安稳流转,竟比以往更浑厚纯粹。
程西含泪点头。
墨砚攥紧冰魄簪,簪身刺破掌心:“我去抓叶轻禾返来!”
凰宵的凤翎俄然刺入空中,金焰顺着裂缝灼烧阵盘:“断阵!”
墨砚踉跄后退,簪上赤莲纹亮如泣血:“你要我如何?眼睁睁看你神魂俱灭?”
“现在去找素笺,不过是换个傀儡咒。”陆峥拾起玉笛递还,“若我的命要轻禾变成行尸走肉来换,我宁肯他恨我。”
“终究......”叶轻禾踉跄跪倒,指尖深深抠入焦土,“自在了......”暗中淹没认识的顷刻,叶轻禾勾起调侃的笑。同命契既碎,施术者必遭反噬,陆峥现在该当......
“师尊!”程西的观心瞳滴下血泪,“大师兄的赤莲纹消逝了!”
白离的狐尾俄然缠住墨砚脖颈,涅盘火烧焦他半幅锦袍:“都是你!当年若不是你引那小子拜师......”
“明师打动,若他晓得本相......”陆峥弹指导亮程西袖中碧波珠,“用这‘镜花水月阵’困他三日。记着,莫留碑冢,莫存尸身,流云峰宗主之位......”他俄然咳出冰渣,“轻禾若归,他还是宗主;若不归,你便是下任灵宗之主。”
“茶。”
分裂的布料上还沾着焚天火的余温,墨砚攥着那片残布立于寒潭边,因果丝在掌心勒出血痕。身后俄然传来冰晶碎裂声,陆峥的霜发垂落肩头,唇色惨白如纸。
“就是现在!纵他恨我入骨,你也要护他全面。”
墨砚踉跄跪在阵眼边沿,指尖徒劳地抓向陆峥消逝的虚影:“若知本日,当年我宁肯你恨我......”
“问心阵可暂封同命契反噬,但需三人护法,墨砚主阵,小西控灵,知苑锁魂。”他抬眸望向虚空,仿佛穿透光阴瞥见叶轻禾碎契的顷刻,“阵启之时,便是因果尽断之日。”
程西喉头哽咽:“弟子定以命相护!”
墨砚的玉笛“当啷”坠地。
“你拦不住他。”陆峥的嗓音沙哑得可骇,“也不必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