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禾笔尖一颤,他抬目睹陆峥倚着门框,手上拿着钓竿,霜发间还沾着晨露:“师尊垂钓去了?”
“毕竟把赤霄剑纹刻在护山大阵上了?”陆峥俄然切近,“本座今晨垂钓时瞧见了,比畴前那版精美十倍。”钓竿轻点虚空,变幻出晨雾中窥见的气象,叶轻禾的剑气正与护山阵融会,赤莲纹在云海中绽出千重禁制。
申时的蝉鸣扯开暑气,叶轻禾端着冰镇梅子汤立在寒潭边。陆峥的钓竿横在青石上,人正在与玄泷争夺半块荷花酥。
铜铃在郑明师面前晃出细碎光点,每一粒铁砂落下的位置,恰是方才指出的七处讹夺。少年抱着一堆东西窜出门槛,闻声身后传来凉丝丝的弥补:“画完先让构造兽试走一遍,若再劈焦房梁......”
郑明师抱着避雷构造兽冲出去,叶轻禾剑穗一卷,将构造兽拎到跟前:“防雷阵纹画反了,引雷符该嵌在兽尾。”
叶轻禾把一摞公文“啪”地砸在青石桌上。
陆峥大笑着用钓竿戳散幻象:“现在你既把灵宗管得滴水不漏,何必推来让去?”
叶轻禾抚过腰间温热的宗主印,赤莲纹缠住陆峥来不及收回的指尖:“那师尊本日的宗务......”
“本座闲来无事刻着玩的。”陆峥指着一对冰晶小人,“你瞧,这是程西在药圃揪郑明师耳朵。”冰雕小人惟妙惟肖地重当今晨闹剧,连构造鼠偷藏辣椒粉的细节都分毫不差。
“现在带着你的构造兽归去。”叶轻禾将避雷兽尾巴上的铜铃铛拽下来悬在图纸上方,“铃铛里灌的是玄铁砂吧?寅时三刻前重画完图纸。”
“宗规第七章第九款说若前任宗主神态腐败却拒不受印,可由现任宗主续任。”
“如何能叫骗?”陆峥的霜发在晚风里散成银河,“本座往每粒砂里封了道冰魄诀,够那小子研讨三个月。”
陆峥的钓竿“咔嗒”敲了敲窗棂:“本座今晨翻宗务录,见‘甲辰年惊蛰,叶副宗主曾独镇寒潭异动。”陆峥将印鉴系回叶轻禾腰间,“与其哄我接这劳什子印,不如多画两道符,把后山那群馋嘴鹤赶远些,昨日啄了本座半碟桂花糕。”
郑明师靠近时带起一阵焦糊味,图纸上顿时落了几粒炭黑的木屑。叶轻禾袖风一扫,那些碎屑便排成清楚的北斗状:“雷击木的残渣都替你标出阵枢了,七处阵眼讹夺,恰好应了七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