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鹿飞奔驰而来，红衣如烈焰翻卷。少年刀修掌心托着块炙牛肉，肉上插着把小巧匕首：“叶师弟，这个换你半块蛇鳞灯！”
华灯初上，叶轻禾捧着蛇灯站在庙门前。那灯精美得骇人，玄蛇灯身蜿蜒三转，每片鳞甲嵌着冰晶，蛇瞳是陆峥从冰魄剑剑穗上拆下的红玉髓，灯尾悬着一串星纹铃。
陆峥广袖轻拂，碎鳞随灵力升空，凝成玄蛇占有的表面：“元宵灯市缺盏镇场的，沐老虎的鳞蜕恰好充作盏灯。”
“你看阿谁！”陆峥俄然指向楼阁最高处。
玄蛇尾尖拍起水花，卷走岸边酒坛：“鳞蜕灯芯需浸足寒潭水，不然子时必熄。”
陆峥将门徒的绒帽往下拉了拉，遮住发烫的耳背：“那就要筹办好...... ”话音未落，少年已摸出整块压扁的山查糕：“筹办好多接三声师兄！”
“就像他的炙牛肉！”少年俄然灵光乍现，小雪人啪地炸成糖霜，“他总说等肉烤出九转金纹才肯分人，可每次刚转三圈就被沐长老抢走啦！”
流云峰后山的寒潭泛着银鳞般的波光，沐老虎蜕下的蛇蜕浮在水面，好像一匹渗入月华的绸缎。陆峥立在潭边石矶上，指尖凝着冰魄灵力，将三尺长的蛇蜕裁成数段透光薄纱。
“玄蛇蜕皮九次方成龙。”陆峥踏过结冰的溪石，“每次蜕鳞都是向死而生。”
潭水俄然翻涌，沐老虎的真身浮出半截，蛇瞳竖成细线：“陆峥，你拿本君蜕皮哄孩子？”
叶轻禾俄然搂紧师尊脖子，冻红的脸颊蹭着他后领的银貂毛：“那我现在掰半块给他，是不是今晚就能蜕皮？”小人的指尖悄悄探向装山查糕的冰丝袋。
陆峥将祈愿符支出冰魄匣，祈愿符闪着金光。很多年后，叶轻禾持赤霄剑劈开浑沌时，这抹金光好似仍在他剑尖流转。
少年似懂非懂，将暖热的掌心贴住陆峥后颈：“那我将来也能蜕皮吗？”
“三坛雪涧红。”陆峥头也不抬，冰魄灵力勾出蛇形灯尾，“再加一匣刀宗特供的炙牛肉。”
沐老虎的虚影占有梁上，见状嗤笑：“你教的好门徒，许愿都带着剑意。”
叶轻禾趁陆峥与晴昀说话，偷偷掰了块灯尾冰晶塞给成鹿飞：“拿炙牛肉换，再加三声师兄！”
叶轻禾晃了晃手腕，星铃轻响如泉：“师尊把本身的剑饰都拆了，明日练剑岂不别扭？”
叶轻禾在师尊肩头沉甜睡去，手中仍攥着引魂绳。陆峥将蛇灯悬在门徒榻边，将梦话染成暖金色。甜睡的少年紧握的掌心俄然松开，掉落一物，陆峥捡起检察，竟是蛟龙灯上掉落的祈愿符，歪扭写着“愿与师尊岁岁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