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这是替明师试药......”陆峥话音未落，青年俄然俯身逼近。银甲残留的煞气混着松墨香劈面而来，赤莲纹在天涯间出现金芒。陆峥后腰抵上冰冷的屋脊兽，眼睁睁看着门徒用剑气削开罐口封印，蜜饯一颗颗滚进糖罐。
叶轻禾气极反笑，并指凝出锁灵符。金纹符咒如网罩下，却见陆峥足尖轻点，踏着符纸跃上最高的飞檐。月华淌过他疏松的衣衿，映得锁骨处的赤莲纹明丽如火：“追得上就还你。”
“弟子是来送暖玉枕的！”郑明师举起手中玉匣，匣盖裂缝却飘出缕爆破符燃尽的青烟。成鹿飞顶着满头枫叶嘲笑。
“发甚么呆？”陆峥甩着水珠弹他额心，“莫不是被为师的英姿......”
“魔域新贡的紫晶蜜饯。”叶轻禾晃了晃手中蜜饯罐，绛红浆果在月光下贱转着勾引的光，“用三成赤炎晶配额换的，师尊如果乖些，明日就......”
赤霄剑啸破空而起，两道身影掠过栖霞鹤惊飞的羽影。叶轻禾御剑追至后山寒潭，正见陆峥赤足浸在泉水中逗弄灵鱼，水花跟着他的行动悄悄闲逛，溅起一片波纹。叶轻禾战靴踏入寒潭，水波突然荡漾，惊得潭中星斑鱼纷繁四散逃窜，搅碎了倒映在水中的月影。
“上千岁的人了......”叶轻禾话说到一半俄然顿住。陆峥回眸时沾着水汽的睫羽轻颤，他瞥见青年眼尾那颗桃花痣被月光洗得澄彻，竟与当年雪地里膜拜的少年重合。
陆峥怔住。那日他暗中将改进符阵藏入，原觉得无人发觉。
“第一道补全清心咒缺口，第二道修改灵力回路，第三道......”叶轻禾俄然咬住他指尖，犬齿不轻不重地磨过寒毒淤积的枢纽，“是为他疏浚灵脉淤塞，还埋没了一丝‘渡灵’之意。”
暖和掌心俄然覆上他脚背。叶轻禾单膝跪在潭边，用灵力烘着他冰冷的足尖：“当年您教我流云剑诀，第一式便是‘星火燎原’。”青年垂眸掩住眼底情感，“我总嫌招式笨拙，现在才懂星火亦可温酒。”
夜雾中俄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两道身影从枫树上栽下来，惊起一片栖息的鸟雀。
“师尊，灵蝶授业那日......”青年喉结转动，将铜钱按在心口，“您惩戒明师时，戒尺三次都落在他掌心监督符的阵眼。”
晨光微熹，陆峥裹着叶轻禾的银甲大氅熟睡。青年细心将他腕间监督符调松三寸，又往枕下塞了袋温着的紫晶蜜饯。赤霄剑穗上新系的冰晶蝶翼在风中轻颤，映着师尊锁骨处未褪的金色符印，好似当年雪地里，少年掌心熔化的那抹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