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陆峥轻笑，扇面一转，霜色灵力凝成一只冰蝶，“我与素笺的因果，总要有个告终。”
程西冷静往叶轻禾身后挪了半步，观心瞳却不由自主追着书院上空流转的才华。那些淡金色光晕如游鱼穿越在亭台间，却在西南角高耸地断了一截，仿佛被甚么啃噬过。
“那弟子去筹办行装。”叶轻禾回身欲走，却被陆峥叫住。
“师尊！这床榻会发热！”郑明师俄然从里间蹦出来，手里举着块刻满符纹的青玉板，“您快看！寒玉底下埋着地火龙脉，床头还嵌了聚灵阵！”程西冷静把脸埋进《埋头咒》里，耳背通红。
叶轻禾踏月而来，赤霄剑穗在风中轻晃，剑鞘上还沾着几片未化的雪。“师尊，儒风雅主的信。”
程西抱着装满丹药的藤箱轻巧踱来，观心瞳扫过师兄鼓鼓囊囊的乾坤袋，温声提示：“二师兄，书院忌讳火器，您这‘雷火阵’质料……”
世人昂首望去，落日正从藏书楼飞檐缺口漏过，将“明德至善”匾额切成明暗两半。儒风雅主手中《论语》哗啦翻过一页，面上笑意淡了几分：“三日前暴雨击落的，有劳叶宗主挂记。”
青瓦白墙的客舍隐在竹林深处，檐角挂着铜铃，偶尔随风轻响，散落几片竹叶。儒风雅主推开雕花木门，郑明师的构造鼠先蹿上房梁。
“别啊师尊！”郑明师惨叫一声蹿上鹤背，“我这就走！这就走！”
“你懂甚么！”郑明师跳起来，袖口甩出一串火星子，“这叫防身！谁晓得那破书院有没有魔物偷袭？”他用心将“魔物”二字咬得极重，眼角却偷瞄向陆峥的方向，师尊正倚在栖霞鹤背上闭目养神，竹宵扇盖着脸，霜色广袖垂落如瀑，仿佛早推测弟子会作妖。
郑明师俄然“咦”了一声。他的构造鼠不知何时溜到獬豸底座，正抱着一片黑鳞啃得欢畅。程西的观心瞳映出鳞片边沿藐小的冰裂纹，那纹路竟与陆峥寒毒发作时腕间冰纹极其类似。
“师尊又辟谣！”郑明师扒着程西肩膀蹦出来，构造匣咔哒弹开，暴露里头嗡嗡转动的“万象仪”，“弟子明显是要改进书院晨钟！您看这卯时主动泼冷水的设想......”
“吵够了没有！”叶轻禾冷冽的嗓音截断闹剧。赤霄剑鞘“铛”地敲在青玉砖上，郑明师一颤抖，乾坤袋里的雷火石滚落一地。
月色如水，或人镇静地晚睡，正倚在定坤炉边看话本，糖葫芦就酒，越吃越有。霜色长袍被夜风掀起一角，暴露内衬赤莲纹的暗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