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赤霄剑闪着寒光，叶轻禾拎着陆峥的衣领悬在半空。师尊霜发间沾着糖葫芦碎渣，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轻禾啊，你八岁尿床那晚，为师但是用煞影的袍子擦的地……”
“你本可让我那年死在焚天谷。”煞影将一串糖葫芦塞进陆峥掌心，“为何选最蠢的体例？”
左券立下的第七个月蚀夜，煞影在灵宗屋顶撞见陆峥扮花娘。牡丹裙裾下藏着爆破符，金步摇里灌满迷魂散。
煞影拎着扫帚蹲在寒潭边，黑袍下摆沾满糖霜。三个时候前陆峥塞给他的“醉仙酿”，实则是郑明师炼废的变形丹。现在他双耳变成毛绒狐耳，噬魂镰柄上歪歪扭扭刻着“陆峥门下首席试药人”。
话音未落，白离的狐尾卷着留影石从屋顶滚落，九条尾巴几乎缠成活结：“啧啧，小峥峥，你的花花草草未免多了些。”
“正邪？”陆峥俄然扯开衣衿，暴露心口冰裂缝旁交叉的赤莲纹路，“三百年前本座为封魔脉，以赤莲地脉为引，将半身灵髓炼入沐老虎逆鳞，你猜那群‘正道’是夸我大义，还是骂我邪术？”
晨雾未退，煞影找到微醺的陆峥。他正趴在冰棺上刻新丹方，霜发间还粘着片竹叶。
“灵宗宗主……”煞影咳出黑血，噬魂镰从手中滑落，砸在焦土之上，收回一声闷响，“要杀便杀。”
“反应不错。”陆峥指尖赤莲纹骤亮，霜色灵力灌入煞影心口，“可惜魔宫没奉告你，焚天谷地脉专吞噬魂镰。”
“为何？”煞影攥紧糖葫芦签子，“正邪不两立……”
熔岩俄然暴涌，地脉裂缝中伸出千百只怨灵手。煞影本能地扑向陆峥，噬魂镰劈碎怨灵时才发明，本身竟在护着正道魁首。
素笺魔主冷冽的声音回荡在寒潭：天道以百姓为棋，你我便掀了这棋盘。
煞影拍开泥封，酒香中浮出段幻象：陆峥跪在焚天谷，赤莲纹从掌心伸展至地脉，硬生生将沐老虎的化龙劫压入寒潭。玄蛇逆鳞裂开时，他的灵髓如金线般缠住龙脉，白离九条尾巴烧焦了八条。
当夜流云峰丹房爆炸，煞影挥镰扫开一地狼籍，看到用糖霜绘制的魔宫新设防图。煞影嘴角抽搐，素笺魔主的战书（合作契）混在郑明师的炼丹废稿里，赤莲纹在羊皮纸边沿烙出句戏言：当年说好糖葫芦管够，老魔头，你还欠本座三串冰糖山查。
陆峥哈腰，指尖轻触他颈间残留的广陵酥糖渣：“魔宫派你来送命前，没教如何吃零嘴？”
煞影的噬魂镰“当啷”落地。八百丈深的寒潭里，赤莲纹第一次盖过了魔宫图腾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