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筋胶与核桃灸:
药童端来的鹿茸酒还在蒸腾热气,酒液顺着鹿茸的分枝纹路流淌,在环跳穴构成层会活动的药引。老猎人盯着本身的膝枢纽,见鹿茸的分枝影在酒液中伸展,红丝的走向竟与股骨的神经束完美符合。当渗入鹿茸酒的棉片敷上环跳穴,温热的触感如雄鹿踏雪的足印,沿着膀胱经向足底伸展,冻僵的脚指竟也垂垂有了知觉。
更深露重时,医馆的火塘噼啪作响,老猎人腰眼的热敷包传来阵阵暖意。鹿茸的茸毛在药膏中悄悄颤抖,如同肾经的气血在重新活动,附子的热劲则像卫士般守住命门的关隘,将残留的寒湿堵在门外。他闻声窗外的山风掠过松林,却不再感到砭骨的寒意——那些曾让他痛不欲生的寒邪,现在正跟着鹿茸的药性,化作掌心的暖意,沉入熟睡的梦境。
老猎人低头望去,发明鹿茸的分枝走向竟与本身疼痛的坐骨神经线重合,珍珠点的位置刚好是腰椎间盘凸起的节段:“昨夜在背风坳,就觉着每根骨头缝里都灌着冰碴子,”他声音发颤,股骨摩擦声如积雪压断枯枝,“敢情这鹿茸的岔枝,是给我冻僵的神经搭的暖桥?”叶承天点头,指尖抚过鹿茸的蜡质大要:“大雪阳气闭藏最深,您的肾阳却在寒湿里耗散,正如《内经》所言‘阳气者,柔则养筋’,现在筋失阳养,骨失和煦,才会冷痛如浸冰窖。”
暮色漫进医馆时,叶承天搁笔的案头,医案上的墨迹尚未干透,却被鹿茸的脂香染得温润——那是蜡片的晶莹、精血的温热、珍珠点的微光,共同变成的天然之诗。他望向窗外,老松林里的雄鹿正对着初升的太阳扬起犄角,鹿茸尖的影子投在雪地上,与老猎人拜别的方向分歧,恍若六合借鹿茸的形状,在寒冬里写下的和顺注脚:当草木的精魂与人类的骨府相触,解冻的肾阳自会闻声,来自天然深处的暖阳私语。
“鹿茸尖补天赋之阳……”狼毫在“鹿茸”二字旁勾画出分枝的弧度,笔尖掠过处,蜡质的温润自纸面升起。他想起大雪当天采收的二杠茸,顶尖的蜡片晶莹如虎魄,珍珠点麋集如肾经的俞穴,“此尖得冬藏之正阳,”他在旁注中写道,“分枝如幼阳初升,珍珠点如肾火星火,故能峻补督脉,如灯芯引火,让命门篝火旺而不燥。”
狼毫在竹简上收束最后一道笔锋时,叶承天闻声鹿苑传来细碎的“滴答”声——那是雄鹿鹿茸尖的雪粒熔化,冰晶坠在附子根旁的腐叶土中,惊起几星冬眠的辛香。他搁笔望向窗外,三龄雄鹿正对着朝阳举头,初生鹿茸的蜡片在光彩中流转,熔化的雪水顺着“珍珠点”渗入附子根部,暗合“阳精化水,水润火藏”的医理,恍若草木在大雪时节完成了一次隐蔽的药性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