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蒲团上,指尖抚过银针尾部的云雷纹,俄然触到一道极浅的凹痕——那是曾祖当年在同仁堂学徒时,为八旗后辈治惊风症,行针百次磨出的指印。九枚银针在烛火下泛着月白微光,针体映出殿顶藻井的太极图,针尖却凝着细不成察的水珠,像是刚从千年古柏的晨露里捞出来的。

道乐声俄然拔高,叶承天发明银针四周出现极细的光晕,如月华聚于针体。这是他行医二十年从未见过的异象,直到瞥见泥像眼中映着的烛火跳动节拍,与本身捻针的频次分毫不差——本来《令媛方》里“凡刺之法,必候日月星斗”的教诲,现在正以这般奥秘的体例闪现。当他按古法留针七息,筹办起针时,神门穴处的银针竟自行震颤,将一滴血珠引至表皮,却不落反升,悬在针孔上方如红宝石般闪动。

道乐渐歇时,叶承天望向泥像,只见冬凌草叶片上的荧光尚未褪尽,像无数小灯盏照着《令媛方》的册页。他俄然明白,这家传的银针向来不是冷冰冰的器具,而是串起四代医者、千年医道的工夫之线——曾祖在同仁堂磨针时,太奶奶在战乱中护针时,本身现在持针祭典时,每一道划痕、每一次震颤,都是对“大医精诚”的无声叩问。而泥像手中的冬凌草,那株长在太行山石缝里的平常草药,与这组刻着云雷纹的银针,毕竟在药王庙的烛火里,完成了一场超越时空的药魂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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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针时,叶承天特地将银针在药盏热气中绕三圈,让安神饮的药气渗入针孔。这是太奶奶传下的“针药相济”秘法,现在与《令媛方》中“药攻其内,针攻其外”的记录不谋而合。当九枚银针顺次归位,他俄然发明针盒底层刻着一行小字:“光绪乙未年,太行采药遇雨,得真人托梦制此针。”笔迹已漫漶,却与殿内“地天泰”碑的贞观刻痕遥相照应,仿佛百年前的先人,早已在光阴里埋下这场祭典的伏笔。

“亚献——”道乐声如松涛漫过殿梁,十二名道童持着绘有《本草纲目》图谱的幡旗鱼贯而入,青鸾纹幡角扫过青砖时,叶承天怀中的黄杨木盒“咔嗒”轻响——那是太奶奶临终前用红绸布包了三层的家传针具,七十年工夫在盒盖上结出温润的包浆,云雷纹刻痕里还嵌着几星朱砂,不知是哪代医者祭典时留下的印记。

神门穴下的脉动与埙声共振的顷刻,叶承天面前闪过太奶奶临终前的场景:老妇人干枯的手握着他的手腕,在脉息间喃喃“银针要认主,认的不是血脉,是仁心”。现在合谷穴的银针已刺入,他改用“龙虎交兵”式提插,却在提针时感到轻微的阻力——不是皮肉的牵涉,而是某种陈腐的医者聪明正顺着针尖流入血脉。昂首望去,泥像衣纹里的太行草药暗纹竟在光影中活了过来,冬凌草的锯齿叶缘与银针的云雷纹堆叠,恍若孙思邈当年握草拟针的手势,正穿过千年工夫与他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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