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的儿子,倒盯着药箱入迷?”郎中临走时瞥见竹帘后闲逛的青衫角,笑着从药箱里摸出粒蜜渍的甘草,“小公子若喜好,明日可来我医馆看诊,比跟着先生念‘学而不思则罔’成心机多喽。”

是夜,墨客在医馆客房梦见曾祖父身着青衫,站在银杏树下向他浅笑,手中捧着的不再是紫芝,而是本日埋下的竹片。梦醒时,他发明叶承天已在古籍残页空缺处补画了幅新图:年青医者背着药篓,牵着孩童的手,走向满山新抽的芝苗——本来超越百年的,向来不是某味药的存亡,而是医者对生命的畏敬与传承。

“去藏经阁取《云台医案》庚集。”父亲俄然看向怀瑾,“你曾祖父光绪三十年治过一例类似症候,当时也是寒冬病发,患儿咳至呕血——”话音未落,妇人俄然跪地,鬓角的银簪在烛火下泛着寒光,像极了怀瑾昨夜在医案里见过的那幅插图。

在林砚之的案头,始终摆着一方端砚,砚底刻着"以心代芝"四字——那是他在光绪大旱之年跪祈银杏树下时,弟子们偷偷刻下的记念。每当深夜校书,墨香混着窗外的药草气味漫入书房,他总会想起本身初入医门时,老药工说的那句话:"草木有灵,医道无欺,医者须怀畏敬之心,亦须存悲悯之念。"而他,恰是用平生的工夫,在云台书院的杏坛上,将这句话刻进了一代又一代医者的骨肉里。

藏经阁的樟木香劈面而来时,怀瑾的布鞋踩过三级青石台阶。蛛网在雕花窗棂上织出半幅光路,正中心的檀木架上,《云台医案》按天干挨次码成十二函,庚集的封皮已磨出经纬,翻开时飘落一张夹页,恰是曾祖父手绘的“冬咳论治图”,图中患儿蜷卧的姿式,竟与方才那孩子分毫不差。

临终前,他躺在书院后园的竹床上,望着银杏叶在风中翻卷,恍若当年寻觅紫芝时见过的云霞。弟子们围在床前,他颤抖着指向石桌上的绢画,那半幅采药图上,曾祖父笔下的老者与他的身影垂垂堆叠。"记着..."他的声音轻如落叶,"紫芝会枯,银杏会老,但这颗心..."手指有力地落在胸口,却让每个弟子都闻声了心跳般的反响。

回到医馆,叶承天将古籍置于透光处,忽见残页后背有极淡的朱砂印记,竟显出血脉般的纹路。“这是孙真人惯用的‘透影法’,”他取来陈醋轻擦纸面,三朵紫芝图案垂垂显形,每朵芝盖的棱纹数量,刚好对应墨客父亲的病发时候——“九棱应心,三尖通脉,前人早把治法藏在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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