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庞大的玄色绸缎,缓缓落下。祁同伟单独一人站在湖心岛的防波堤上,海风吼怒着劈面而来,吹得他的警服猎猎作响。阿珠送来的灌音带在口袋里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数人的运气与将来。波浪有节拍地拍打着礁石,收回沉闷的声响,将丁义珍的那句 “高书记那边我已经打过号召” 冲刷成破裂的音节,散落在风中,垂垂消逝。远处 17 号船埠的灯塔忽明忽暗,好像一只闪动的独眼,窥视着这片黑暗中躲藏的奥妙。祁同伟望着灯塔,思路不由自主地飘远,想起侯亮平看《万历十五年》时的眼神 —— 那边面藏着和本身一样的猎食者光芒。贰内心明白,一场狠恶的较量,即将正式拉开帷幕,而本身已然身处风暴的中间。

丁义珍在书房里,将最后一张借单丢进火盆,火苗刹时蹿起,贪婪地吞噬着那张薄薄的纸张。灰烬在热气的裹挟下飘向窗外,就在这时,他瞥见祁同伟的车缓缓驶过。他的心中一惊,慌乱地抓起电话打给赵瑞龙,听筒里却只传来忙音,仿佛运气在这一刻对他关上了统统的门。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交叉的暗影,像极了祁同伟办公室那道永久没法拉直的波浪线,意味着他现在混乱而又没法摆脱的悲惨运气,仿佛堕入了一个无尽的暗中深渊,难以自拔。

侯亮平踏上政法委大楼的大理石台阶,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皮鞋与台阶碰撞,收回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楼道里久久回荡。他特地提早半小时到达,心中自有一番策画。在走廊里,他瞥见祁同伟办公室虚掩的门缝,内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那声音纤细却模糊透着一丝严峻,还异化着《广陵散》古琴曲的婉转旋律。这本应高雅清幽的古琴曲,在现在严峻的氛围烘托下,无端添了几分诡异之感。侯亮平深吸一口气,排闼而入,正巧撞见祁同伟将一个 U 盘锁进保险柜,行动行云流水,天然得如同在清算平常文件。但是,侯亮平还是灵敏地捕获到了祁同伟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警悟,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稍纵即逝却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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