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现在,靳时栖才明白,甚么为山神献上童男童女就能换来降雨,清楚是这大长虫要吃人!
借着闪电的光,许乔偏头瞥见睡在一旁的靳时栖——
是鳞片。
粗砺的麻绳磨破她的嘴角,血混着雨水滴在对方惨白的皮肤上。
断墙上的蛇影俄然凝固,虎魄色的竖瞳在黑暗里亮起,像两盏幽幽鬼火。
竹片“咔”地断在眼眶里,大蛇的嘶吼震落瓦砾,猖獗翻滚的蛇身将许乔甩向墙壁。
许乔的身材固然仍旧在颤抖,却闭起眼睛尽力不看向雨丝吹来的方向,滚烫的眼泪砸在靳时栖手上。
靳时栖扑畴昔接住许乔的顷刻,燃烧的房梁轰然砸落在蟒蛇七寸。
青玄色的,每一片都有铜钱大,正跟着蛇身的爬动在残破的屋顶裂缝间若隐若现。
靳时栖指尖动了动,想抹去神像脸上的血渍,却在触到泥塑的顷刻落空了认识。
铁锈味在口腔里爆开的顷刻,屋顶轰然陷落半边,吓得许乔惊呼出声,却被一双手敏捷捂住嘴。
她冒死扭脱手腕,麻绳磨得皮开肉绽,可身边的少年还是昏睡着。
他嘴角还沾着饼渣,呼吸却重得不普通。
他挣扎着去够灯座,却瞥见大蛇突破火墙——
远处传来许乔撕心裂肺的呼喊,但靳时栖已经听不见了——
泥塑的手指还保持着结印的姿式,断裂处暴露锋利的竹骨。
他反手将竹片扎向蛇眼,却见蟒首一偏,碎片只在鳞片上刮出一串火星。
它...它在闻味道!
许乔发狠翻过身,用牙齿咬住靳时栖腕间的绳结。
不能坐以待毙,娘还在家里等他。
大蛇的竖瞳骤缩,燃烧的信子在氛围中扭曲。
万物由嫩变枯,由新变旧,月盈月亏,日升日落,暴风鞭策、撕碎、聚起又摈除云朵,灰尘扬起又落下。
好惊骇...娘亲,我好怕。
一根燃烧的椽子砸在靳时栖脚边,火星溅上手背,他却趁机抓住那截焦木,当蛇头再次昂起时,他用尽满身力量将火把捅向七寸。
许乔的心脏在胸腔内猖獗撞击,快得几近要炸开,耳膜鼓励着血液奔腾的轰鸣。
许乔的惊叫声稠浊在雷声里。
谨慎...再谨慎一点...
破庙内非常暗淡,这只大蛇的眼角处有划伤的陈迹,想来是有猎户先前用弓箭射中,使得这只大蛇并没有第一时候看清靳时栖的行动。
“靳时栖!”
另一边,许乔已经将绑着杜安和等人的绳索解开,带着他们跑出正在燃烧的山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