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校还开设了这专业?”
林深青走下台,被孙敬和别的几个教员迎出去。
林深青嘴里嚼着口香糖,把墨镜往下一拨,打量她一眼,进到车里不咸不淡地说:“说的是,此次结束重视断后,别像上回在农大那样,让俩‘鸡崽子’追我七条街。”
跟她说话就像坐过山车,一瞬降低一瞬坠落,起起伏伏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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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青走进陈述厅,一眼瞥见航大那两个男生游蛇一样溜到前排,正跟一对女孩筹议换坐位。
女生被这强词夺理的架式一唬,愣了愣才解释:“飞翔酿酒师本质是酿酒师,因为常坐飞机来往于南北半球五大洲,才被冠上‘飞翔’两个字,跟你们开飞机的是两码事。”
林深青一脸困乏地抓抓头发, 摸索着拨通男助理张随的电话:“中午来接我……”
张随摇点头,把那句“你如何笃定对方是倾慕你”的质疑咽了归去。
又是凌晨四点。
这头话音刚落,那边打头的男生笑起来:“来演讲的是飞翔酿酒师,‘酿酒’工程的能听,‘飞翔’技术的不可?”
在港城那架出事的直升机上,除了她的女助理和飞翔员,另有一名贺姓罹难者,是位年近半百的本地富商,惨得连尸体都没被找到。
倒是她有一颗热诚的爱美之心,情愿给花骨朵们的卖相分入迷思来。
林深青悄悄眨了眨眼。
浓云蔽月的夜, 一望无边的大海,她和死去多时的女助理一起漂泊在汪洋中,随海潮起起落落,饥饿,失温,四肢越来越沉……
盗汗湿透了丝质寝衣,她浑身脱力, 扭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
朝晨,茶几上的手机传来“叮”一声, 显现一条当日备忘:14:00单口吹牛皮。
宋小蓓转头看了看,在她耳边抬高了声:“姐,此次的‘鸡崽子’一条街就追上你了呀。”
“在外不要称呼深青姐的本名,她是林家人这件事,在官方平台是不被承认的。”
“发甚么呆呀,”林深青催促起来,“嫌沙发地儿太小,不敷你阐扬,要到床上去?”
张随低咳一声,策动车子,心虚地没话找话:“姐,你这阵子在家疗养得如何样?”
在港城第一次学抽烟,店里一整排形形色色的卷烟,他只盯着“深青”两个字移不开眼。
张随却趁林深青低头摘墨镜,跟宋小蓓比划手势,共同嘴型解释:不是,她在黉舍落了支钢笔,人家来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