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谷神盯着，明轮大帝气定神闲，反而优哉游哉地给本身倒了一碗血泉，他倒得极慢，晶莹如血钻的泉水黏稠，拉出黏稠而晶莹的丝线，在石碗中泛动，散开了一团又一团细碎的泉花。
苏乞年只是悄悄点头回绝，没有承诺，固然师父归万劫于一身，半边身子就近乎石化了，但这皇道大丹，他是必定不能带归去的，不但是他，就是大师兄他们，也不会承诺。
“我明白了。”明轮大帝点点头，感慨一声，“想来我虽为大帝，踏过帝路，但这道心坚毅，却还不及姑父你多矣。”
“当年为了给您消气，姑父你但是整整搬空了我大半的藏品。”明轮大帝面色一沉。
谷神话锋一转，再次盯住了明轮大帝，这突如其来的转向，明轮大帝先是一怔，继而就苦笑着点头道：“好，都还您。”
明轮大帝沉着一张脸，起家走在前面，谷神则背着双手，跟在前面，只是不时地止步，轻咳两声，但除了在元谷地里，走出水田的谷神，哪怕看上去非常清癯了，面色蜡黄，背脊也绷得笔挺，目视火线，举头挺胸。
石桌另一侧，苏乞年看面前这一幕，没有开口，这是属于明轮大帝与谷神的回想，在这回想里，明显不会有他的身影，他也不想粉碎这看似火气浓厚，却又非常竭诚的氛围。
“两千三百八十年了？”
谷神瞪他一眼：“你另有脸说，将近成圣了，竟然还静不下心，要来我这稷谷地借势，你借势就借势，也不重视点，要不是你娘拦着，我能打断你的腿！另有，记着了，算上本年这一茬儿，这元谷是第一千一百九十熟了。”
“如何着，你现在是大帝了，还想用帝威找返来不成？”谷神斜睨他一眼，一点也没有客气。
朝阳如火，将山坳中映照得一片赤金。
更不消说，那无形无质的道心，连大帝都不能撼动。
而听这一番肺腑之言，苏乞年也明白，想要劝说谷神心甘甘心肠将那皇道大丹服用下去，怕是没甚么能够了。
“姑父不消心疼，”明轮大帝又轻笑道，“您一心为人族温饱，苦心孤诣，培养稷谷，姑母固然气恼，又如何会华侈那么多血泉，除了拿出一百罐宣泄下情感外，剩下的，姑母都暗中转赠给我，说来，还是我承了姑父您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