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一样是人间之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至柔而至坚者,莫过于水,纯白的剑身氤氲水汽,直面这一剑的准剑王只感到浑身冰冷,不朽的剑道锋芒都像是要被这一剑浇灭了。
前者以道为本,后者以报酬本。
数息后,三位无上生灵中的一人沉声道:“巡天殿初立,按理说我透明帝族不该禁止,但通渊族叔固然号称一剑成阵,但毕竟一心剑道,阵道虽有成绩,却也只是涉足,即便顺从诏令,最多也就是弹压罢了,同为人族,何至于下此毒手。”
嗡!
真临剑圣似笑非笑,看这位约莫几百岁,以星空寿元而论,尚且年青的准剑王一眼,淡淡道:“无需这些粗陋的激将法,准王于老道而言,恰是不错的磨剑石,特别是准剑王,老道也有几用心得,想要尝试一番,只要尔等不是群起而战,老道自不会勾动巡天印。”
真临剑圣一身粗布道袍,黑发如墨,哪怕修为精进,迈入星空补全道缺后寿元大涨,也仍然保持着昔日老羽士的模样。
砰!
跟着邻近,一身粗布道袍的真临剑圣长身而立,衣袂轻舞,他眸光安静,没有半分主动脱手的意义。
甚么!
方寸之间,剑指与百姓剑狠恶碰撞不晓得多少记,无形的锋芒之气迸溅,伴着潮湿的水汽,落到百里以外的两位准剑王眼中,却像是看到了烟雨昏黄中,江山沉浮。
那位刚满两百岁的准剑王冷哼一声,这位看上客岁事并不比他大几分,但左一句老道,又一句老道,字里行间都是一副前辈高人的姿势,不清楚的,还觉得是一名活过了近万载的老前辈,他总感觉被占了便宜。
有无上锋芒喷薄,无形的锋芒之气切割虚无,留下一道灰色的剑痕,那是被划破的浑沌虚空,对于真临剑圣,这位准剑王毕竟是留了几分力,并未动用尽力,毕竟身为准王,如果连弹压一名贤人,也要倾尽尽力,今后不免为诸无上传承的同道看轻。
真临剑圣却波澜不惊,他像是沉浸在本身的剑道中,哪怕以百姓剑硬撼了准王剑指以后,虎口都崩裂了,也浑然不觉,他剑势一转,百姓剑突然间化成了瀚海波澜,又仿佛长江大河,两岸亭台楼阁,渔舟唱晚,那是人间国度。
这一剑中,他像是看到了无数生命之火会聚,又仿佛听到了无数人号令,兴旺朝气中,有人影憧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循环来去,生生不息,一股不朽的剑势在孕育,但在那位准剑王眼中,更像是在孕育一方人间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