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一出口,那文士顿时就红了脸,拂袖起家要走:“是何人也!是何言也!这等轻视伦常之徒,却在江蜜斯的雅集之上列座,恰如蝇粪玷辱白璧,我陶岘岂能与之相处!”
何况魏野一身装束也像是贵盛家世出身,又自道是弃职离京寻仙访道,如何看也比本身如许未曾入仕的名流更显雅量高致。只可惜陶岘不晓得,魏野这弃职离京固然不假,倒是弃的侍中寺书吏之职。但是如果魏野未曾一走了之,而是选了哪家投奔,一个二千石中郎将,倒是唾手可得。
魏野面前也有一对青衣女童,一个捧玉壶一个捧白玉酒爵,跪献那红如鲜血的葡萄酒。魏野微微点头,将白玉酒爵在鼻下微微一晃,随即就放下了,向江幽娉一拱手道:“酒能鼓荡元气,本是药中良佐,道家服食,不成无酒互助发散药力。但是魏或人得了神仙韩众服食菖蒲之法,正要将药力谨慎保藏,不能喝酒,只好请卿卿赐我净水一盏,聊解酒渴,如何?”
按酒果子中,除了几样干果蜜饯外,就是些葡萄、桃李之类,看着光鲜,但是却都有一股阴寒之气透出。魏野心下晓得,这类果子若非冰中精英秉癸水之气所生的异果,大略是以寒气收储的隔年货。如果冰精化生的果子,却有阴极转阳之效,比起平常丹家以硫磺钟乳之类烈性石药熬炼的虎狼之丹还更加燥烈三分,吃下去不是嗑药更胜似嗑药,要再添了诸如石中合欢莲之类辅料,那妥妥的能傲视甚么“奇淫合欢散”、“我爱一条柴”之类春药了。
他只感觉江幽娉轻不成查地抖了抖,却又朝着本身切近了些,顿时大受打动,就着江幽娉的手,便蓦地将白玉杯中那血红色的酒浆一口倾进本身喉咙。酒液入喉,就有一线热气,从食道直入下腹,这股热气熏蒸下,陶岘面上顿时腾起一股桃李色,也不管魏野正撑着下巴,一脸看好戏模样,就这么径直回了席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江幽娉,慨然道:“幽娉这等爱重我,陶岘岂是不辨清浊良莠之徒,那等无君无父、沽名钓誉之徒,且不去理他便是!”
对这摆明车马的挑衅,魏野不觉得意,只朝着面前江幽娉点点头,随即和这来路不明的女子并肩上了堂。(首发)
魏野望着江幽娉那张绝美的面庞,板着脸道:“不如何,这小子四体五脏尚未长成发育完整,怎能以酒力发散元气?卿卿美意,魏或人以水代酒,和卿卿对饮就是了。”
江幽娉在主位上朝着陶岘含笑请安,又向身边侍立的几个青衣女童一颌首,这些女童纷繁会心,捧玉瓶,斟玉盏,纷繁向席上诸人献酒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