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权最高意味的刘宏,固然论失德,有汉一朝的昏君里他是无可辩论的头名,但是天子的光环仍在,脖子上的自爆禁制仍在,反倒让这位向来没甚么风骨的天子变得诚恳起来。如此好用的橡皮图章在手,某些人乃至不消师法霍光行废立事,都有了充足的权威来应对洛阳都下的政争。
甘晚棠悄悄一笑,就当没有闻声孔璋话里的切齿恨意,直接问道:“对凉州事情,孔仆射有甚么观点,直说就是。”
而作为政争中最后掀桌一招的暴力,全部洛阳的防务卖力宫中宿卫的羽林军也好,改称西园禁军的北军五营也罢,乃至河南尹所把握的司隶部兵力,都在被某些权势迟缓却有效地一步步把握起来。这类景象下,洛阳城中那些帝党公卿们,除了师法陈蕃老夫子,带着门人弟子持剑硬冲宫门外,已经没有了别的体例。
但是一场儿戏般被人挑起的宫变,中枢的荒唐、等闲、软弱无能,也是被一道扒了裤子。那些建立在汉室几百年传承下的权威,现在还能剩下几成?天子脖子上阿谁再装点也像是刑具的铜圈,但是大家都看得见的!
西凉羌种,本异气所产,非中原所出。复奉左道,事火为神,议谋不轨,相聚为贼,侵犯百姓,素无忌讳。昏官庸吏,典据州郡,使百姓之冤,无所奉告。
洛阳城里,还模糊带着夏秋之交的那股炎热。更多出色小说请拜候在皇城南宫的侍中庐值房里,倒是坐得满满铛铛,席子上、蒲团上全都是人。
忠功如此,复能克敌,张掖之安,实赖其力。今郡县长吏十不存一,太守段罔,远遁姑藏,缈无手札。而盗贼四出,殄害良善,烽燧连云,一日三警,此诚永初以来,羌祸之至深者。
臣司隶部司隶校尉府兵曹处置魏野。”
……
这时候,孔璋耐着性子听赵亚龙把那份奏表念完了,方才说道:“赵府主,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把魏妖道的奏表这么翻来覆去地念,有甚么意义?”
********这回事,所仰赖的不过就是两条。一是中枢传承而来的权威,二是充足粉碎这权威的暴力。
就在这沉默的值房外头,大枪府、北部尉、承平道洛阳分坛的精锐成员挎刀带剑,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围了个滴水难入。偶尔有路过的小黄门,猎奇地站住远远地望一眼,就被大惊失容的火伴拖着往别处走了:“不要命了?那边站岗的都是些黑杀神,别说凑上去听壁角,你就是在他们面前蜇摸一圈,也谨慎被拉出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