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这石蟾精本身鬼念,就听得那女子惨淡一笑道:“阿爹,幽娉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这些话骗不过我。老祖公留在族里的真龙血,并不是融入历任族长身内,而是保藏在这件江家重宝的冰夷盂中,不是吗?”
这个题目一出,就连蛤蟆王超都大感兴趣,不由得仔谛听下去。
就听得那江太公厉声打断了那女子话头,猛地喝道:“开口!真是女生外向,那贼鸟不知给你灌了甚么*汤药,你便自发得是他枕边人了?他现下所谋之事甚大不说,行事也是丧芥蒂狂到了极处,这等既疯且狂的货品,便该离得他远远的,哪有再往上靠的事理?至于他在西域三十六国斩杀的几百头佛门龙王,不过是天竺蟒神一起,论血脉,比我等蛟类还差了一筹,哪有甚么真龙遗蜕与你——乖孩儿,老夫破钞这些口舌,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磻溪江氏一族将来筹算?你如果还自认是我江氏先人,便打弛禁制,放了老夫元神分开。做父母的,又哪有坑害自家孩儿的事理?”
这误打误撞窥到的阴私事情,甚么蛟女弑父,甚么朱门恩仇,乃至于贺兰公这厮的花边绯闻都不是重点,唯独那蛟女在此为贺兰公收摄转运水气,才是货真价实的大事情!如果坏了这蛟女的功德,才真算得上是在魏野面前够得上说嘴的功劳!
话都说到这个境地,江太公也没了话好说,只能低低恨声说道:“祖宗的用心,你都一清二楚了,却还要打冰夷盂的主张?这件珍宝,乃是太祖公留下来,我磻溪江氏一族繁衍畅旺的根底!你调拨那贼鸟吞了老夫肉身,老夫也不计算,蛟寿再长也难过千载大关,老夫年已六百不足,自家事自家知,不过另有百年便要命终,江氏一族还不都要希冀你执掌?但是你却要打这冰夷盂的主张,这倒是要刨了我磻溪江氏的根底!便你是我的女儿,老夫也不能让你得逞!”
这几句话说出,江太公当然是满面怒容,王超的神采也不见得好到那里去了。
固然背靠着石头,早就显出石蟾本相的王超,还是在这一片阴寒覆盖当中,止不住地汗流浃背。
主张盘算,他运起混元快意法,将身子缩得更小,只与一粒豆大碎石类似,就向着那蛟女立处跳了畴昔。
固然常常在魏野面前自居是个乡间妖怪,但是蛤蟆王超跟着奢摩罗四下“化缘”,对西北水族中的朱门也算是有个大抵印象。
只是,王超这么一个法力寒微的石蟾精,又拿甚么本钱去招惹一头正色雌蛟?即使王超是蟾中异种,那也仍然是只蟾蜍,对蛟类而言,吞吃一只蛤蟆,也不过就像是饭后吃一粒盐炒豆普通无关紧急的小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