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福康安向着站班的武官中点了点头道:“安提督,你来替各位来宾说一说这天下掌门人大会上,是如何一个比试法。”
一旁大智方丈见着这一场乱象,不由得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向着魏野道:“魏真人这等暗器工夫,将一个大活人带出八丈多远,却不伤分毫,实在是震铄古今的绝艺。但是无乃恶谑过分,不是修行人的本等。”
那不利鬼也被人从廊柱上挽救下来,幸亏他身上那件褂子料子甚是健壮,竟然没有坠破。福康安又格外赏了他五十两银子、一匹青缎遮羞。此人丢了面子,也不肯再留在天下掌门人大会上自讨败兴,本身低着头忙忙地去了。
他见惯了穿宫过府的人物,晓得那些伸展妥当的眉眼和笑纹上面藏着哪些策画。
他也清楚身怀绝技的武师,在看似孤傲冷冽的言行下,藏着些如何的得志和落寞。只要朱紫肯暴露一点笑容,几句客气话,另有一丝不那么太居高临下的诚意,就能把他们打动得去给本身卖力的。
这都是各大门派不肯提起的丑事,现在被福康安随口提起,不但太极门、华山华拳门诸派的掌门面子尴尬,就是那些事不关己的掌门人,也不由得相互群情起来。
只见武官队里走出一个身材魁伟、样貌粗暴的武官来,先向着福康安打了千,方才朗声说道:“我们本日以武会友,讲究点到为止,谁跟谁都没仇恨,最好是别伤人流血。不过脱手过招的当中,刀枪没眼,也保不定有甚么失手。福大帅叮咛了,哪一名受重伤的,送五十两汤药费,重伤的送三百两,不幸丧命的,福大帅恩情,抚恤家眷纹银一千两。在会上失手伤人的,不负罪恶。”
一时候只见酒壶与汤碗齐飞、盘碟与杯筷共响,长衫上鹿尾留痕,短褂上鳜鱼拓印。海参脱逃,绮罗丛中如龙归海,鱼翅拒捕,盘花辫上似凤还巢。名宿身法工致,怕的是熊掌带汁,妙手重功曼妙,畏的是豹胎挂糊。
帅府仆人只得上前来,将筵席撤下,又将满地杯盘肴核打扫洁净,奉上茶果。
程灵素望着胡斐的脸,心中想道:“我要如何晓得魏年老是甚么性子?我在乎的人,又不是他……”
福康安又说道:“这些事,说到底,不过争一个名头。但是江湖上众说纷繁,如许事多少年也说不出个明白事理,倒不若朝廷替各位掌门人分个高低出来。本日便以玉龙杯、金凤杯与银鲤杯的归属,在江湖上定下各大门派的好坏高低。凡能凭技艺争得余下四只玉龙杯的掌门人,其门派便与天下四大门派并列,号为‘玉龙八门’,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门派。而能夺得金凤杯与银鲤杯的门派,便是金凤八门与银鲤八门,与玉龙八门一道,号为‘御杯二十四门’,正所谓御杯为凭,却好过闲人红口白牙胡吹大气,今后江湖上各派排名,也算是有了一个根据,更少了无穷骚动,岂不是一件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