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失火,池鱼有涸辙之忧,宫室倾颓,野狐无首丘之幸。何故昂昂之鹤,却师蓬莱池上骛,为若辈苦苦觅芝草?风云起处,非处士所宜寄身,况子神清而骨峻,其清其峻,置诸山林则仙,置诸庙堂,则死无地也。骊龙不寐,则羡珠何为?持吾片语,自洛而西,相从赤松有分,不纳斯言,纵保全首级,则沉湎下僚,岂尔之志乎?言尽于斯,云泥两隐,书具不名。”
捏着竹简式终端,魏野黑着脸,好险没有把这玩意摔到地上去。
想想也是,本来的汗青上,张说这位治易大师就等闲躲过了汉末一次次的党争,就连董卓反叛都中,羌军大杀公卿,也没让张说沾上半点费事。及至曹操相汉,拥立汉献帝于许都,张老侍中更以数朝元老的汉家老臣身份,安然尽享一份重臣荣养,就这么顺顺铛铛地尽天年而终。南华庄子善处于材与不材之间的护命之道,于儒臣之身而尽矣至矣!
魏野也是一笑,将书箧接过,就这么一手提了,告别而去。
“哔哩哔哩,您的要求已被受理,请授予临时受权,并付出观察用度,通用点券五百点。”
看上去,彻夜还长着,总有很多光阴要浪费在这上面了。
这话说得义正词严,但是口气倒是松动了些,楚子卢和闵怀业对望一眼,心中都是一喜:
“星界冒险者魏野,申请对这封手札停止因果律观察。”
张家的苍头算是几代相随的世仆,固然张府高低都是张说带出来的气势,惯会装聋扮哑,于这大事上却又独占一份灵醒。当下这苍头就禀道:
固然此中多有非难之语,但是魏野脸上还是带着笑,就这么点了点头,将这封写在茧绸上的手札,珍而重之地重新卷好。
但就是在乱世之时,如许气相,若得为一诸侯,威福自专,也就罢了。如果投入别家体制内,少不得就要猜忌之,摧折之,削刻之,调伏之,乃至诛杀之,实在不是个堪入仕的质料。
这股埋没英煞,好似太阿出鞘,一剑独出,比方龙门独石,凭河傲然,又若建木矗立,鄙视群伦。
除此以外,另有一轴用丝带扎捆起来的茧绸,魏野将它拿在手中,渐渐拆开,刚看了两眼,便不由得微微哂笑,一派变戏法被人拆穿的模样:
所谓“相从赤松有分”,是当年留侯张良激流勇退,从赤松子游,成真了道故事。再加上前面“自洛而西”四字,清楚就是在表示甚么。张说是易数大师,既然如许说,必定有其事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