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真长老微微摇了点头道:“不过是些歌声气味传过来,你们不听不闻,也自罢了。削发的人,岂能去拘管在家的人唱甚么、吃甚么?何况本寺离着山下甚远,这歌声香气却传到寺里来,这内里自有人缘在此,非你等所知。大家谨守禅心,莫为六欲勾牵,老衲自去山下说合一番。”
智真长老听得这溪神如许说,叹了一口气,正欲再向前走,却见山间一团云气半高半低地飘了过来。
魏野也不转头,一摇手道:“长老说劫数将兴,那劫数却从人间而起,汴梁恰是造劫生灾之处,不向汴梁行去,却回洞光灵墟何为?”
他这里喝了一声,那涧水中腾起一朵浪花,一个头戴角巾、身披皂袍的老儿骑一条青牛,从水里钻了出来。这老儿满脸都是喝多了的酡红色,向着智真长老招手道:“本来是山上文殊院的长老,您老好哇?小神现在奉了上仙符命,送银子去汴梁城七十二家正店柜上付账,水路正远,便不与长老多说。他日小神再来听长老讲经便是。”
“就是它了!给封店长你一百零一个赞,不怕你高傲!”
说到这里,智真长老又道:“真君,老衲但知吃茶坐禅,别无一能,更不似辽国一众大德,肯轻舍了色身,来成绩真君威名。真君要拉伕子,却拉不到老衲头上。”
“得,毕竟都是佛门一脉,这还是有点怨气啊。”魏野摇了点头,一指这群峰秀耸的五台山道:“便是魏某不拉伕子,这五台山倒是搬不走的,这劫数如何,魏某不是甚么掌劫法主,也未曾奉天敕降落,实在是个天不能煞,地不能收的野脚散仙,将来景象,不如你智真长老看得明白。但是有一点魏某可不会看错,将来劫数起处,当起自辽东,兴于燕云,太行东西,长江南北,都不成逃。五台山未曾高标云外,劫数来时,长老与众僧要避向那边?”
听着魏野这话,智真长老合十叹道:“弥勒菩萨在兜率内院修行,下生人间还需五十六亿七千万年,却委实与菩萨无涉。”
说是要走,他还是又干了十几碗,也不管是和旨还是法清,只吃得浑身酒香扑鼻,方才道声“叨扰”,自家摇扭捏摆地去了。
说罢,智真长老也不管这些管事和尚一脸猜疑,慢吞吞地一步步朝着寺外去了。
一旁卢俊义劝道:“鲁师父,你现在饮的肚皮浑圆,本日酒已够了。明日不劳魏仙师做东,倒让俺起一个会,再请你吃过。”
听了这话,魏野哈地一声笑,袖中竹简式终端一闪,就直接联通了风月堂:“封店长,在不在?有甚么有干劲的酒,拿几坛过来,要那喝了有兴头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