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起走来,大家避之唯恐不及。
许玄龄还算是在洞光灵墟修行数年,连北地那些妖仙也认得好几个,但像牛二这类怪杰还是头一回见。
话没说完,正殿中已经抢出了一道丽影,怒喝一声:“好个地痞,我便先赏你一笔汤药钱!”
得了许玄龄这句话,牛二哈哈大笑道:“爷爷也不消你这羽士诊治,俺的病,便是这身上的癞子,每天弄得爷爷似在跳蚤窝里普通。既然你这药汤有灵验,便整锅都舍于我用,也算你这羽士做了一场好大功德!”
听得王正一这般说,许玄龄讶异道:“向来是民气似铁,官法如炉,这天子脚下,大宋皇都,怎的没了国法?”
许玄龄面上不惧不怒,摇着蕉叶扇点头道:“贫道这汤药,是要与十方善信结善缘、解病苦的,天然不要钱。”
说到这里,他又补上一句:“爷爷的沐浴水,也不能叫你们这些贼厮鸟平白叨光,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须与爷爷一笔汤药钱!”
王正一点头道:“师弟你不晓得,这汴梁城里州桥四周,有个出了名的地痞败落户,成六合在城里惹是生非、撒泼行凶。开封府里弄了几次,也治他不下,无法只得任着他横行胡为,是以上大师都唤那厮是个没毛大虫。”
庙门外张三一伙人仓促散去,牛二已经直走进玉仙观中来,隔着老远,就有一股腥臭恶秽的气味直冲世人鼻子。
如果魏野在此,少不得要感慨一句,这牛二不愧是千百年来,大家“歌颂”的恶棍范本、地痞祖师。甚么洗剪吹、甚么杀马特、甚么古惑仔,和这位顶风犹能臭十里的地痞强者比起来,真是拍马都比不上。
许玄龄摇着蕉叶扇,摆了摆手道:“仁兄说错了,贫道在此设个义诊,只如果过往善信,都能在此看诊,药汤也是贫道本身备下药物熬煮,并未曾向人讨过一文钱。”
牛二大笑着道:“爷爷俺洗过的汤药,岂不比你这羽士本来煮的那些草根树皮,更有几分贵气?他们能喝到爷爷的沐浴水,那是他们造化!”
许玄龄话说得轻松,王正一倒是连连摆手;“神将都远在三十六天,我等凡夫俗子,哪有福分得神将护持?师弟还是莫要谈笑,快些叫这些善信们散了去吧。”
牛二大大咧咧地,一掌拍开蕉叶扇,嚷嚷道:“你这羽士非常在理,爷爷这身癞子,哪是喝一碗汤药就能治好的?天然只要坐在这锅里,全部沐浴一番,方才气得了药力!”
话说到这里,许玄龄一摆蕉叶扇,点头道:“似观主这般说,那厮公然是个饿鬼般的人物,说是大虫,倒是阿谀他。只是这玉仙观乃是清净道场,那里怕这等肮脏泼才闹上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