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就连食盒内里,也要用画扇、银花、五彩缕之类的小物件装点一新啊,不然算甚么都丽风骚的汴梁?
而刘康孙与这座大宅也算是有缘,当初恰是他替崔家看阳宅风水的时候,选定了这座楚国公旧宅。
刘康孙笑道:“可崔国舅晓得官家现在有多少后代?只是皇嗣便有近三十人,帝姬也差未几一样多,最可贵的,便是个个都赡养得非常矫健,竟少有短命的。要晓得自从艺祖以来,多少代官家都是子嗣艰巨,最后只能从宗室里抱养持续皇统之人。以是说,当今官家,实在是个有福命的异数!”
如许的食盒里除了点心与果子,另有一碟碟细切成蓉的紫苏、菖蒲、木瓜,都调上喷鼻香的各色香药,好让人一翻开盒盖,就沉醉在那股诱人的浓香里。
崔名府就站在堂前,亲身来迎他,老远就号召道:“刘先生,你当初与俺讲,这巷子名唤太子巷,这大宅又有连绵福分,叫俺谋了来。现在看来,公然不错,你可晓得,这几日,官家可没少到我那妹子跟前玩耍,想来不久以后,便能应了这巷子的口彩!”
这一回,他自发进益不小,等做完晚课时候,早过了华灯初上时候。
没错,富有四海的宣和天子、道君天子,从物质享用的角度上说,应当是这个时空中最幸运的统治者,但是他本身却经常会感到一众愁闷。
说到这里,刘康孙看了崔名府一眼,笑问道:“似这般,崔国舅还感觉只要贵妃有孕,便能应了太子巷的口彩么?”
至于现在最受道君天子宠嬖的小刘贵妃,更是家世浅显得极有炊火气,几代人都是旅店的待诏,家世朝上数个十几代,都寻不着甚么朱紫。
为甚么?还不就是因为蒲月初五端阳节,恰是一年中瘴疬之气最重的恶月毒日,传闻官家担当大统之前,被封端王,也都是因为这个日子而起,却叫赵佶如何对这个节日有好印象?
……
刘康孙面上笑容淡淡的,那“国舅”两字,更是隐带耻笑之意。要晓得,崔家只是出了一个妃子,却不是出了一个皇后,崔名府还配不上国舅这个称呼。
刘康孙笑容还是淡淡地,只是回声道:“要如何扶助崔贵妃,还要从长计议。不过帮着崔贵妃搬掉几块挡路石头,面前就有一个机遇——崔国舅你看,现在不是端阳快到了么?”
跟着李从善不明不白地死在宋太宗年间,这座楚国公府几度转手,最后成了仁宗朝名臣王畴的财产。但是就在不久前,王家先人被人栽了一个私铸当十大钱的罪名,一家人死的死,流的流,这座大宅也改了仆人,落到崔贵妃的娘家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