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崔名府略通梵语,便会晓得那些梵字是甚么意义。但现在用不着他这位名不正言不顺的崔国舅去补习梵文了,因为“刘康孙”身上每一个伤口都俄然绽裂开,那些开裂的皮肤上面一片红软,不是肌肉,而是锋利的小白牙与舌头,那些伤口就是一张张的嘴,虔诚非常地唱诵道:
听着魏野如此讲,鲁智深点了点头道:“也只得如此了。”
仿佛要认同“刘康孙”的礼赞,阎邪术相大声狂吼,却收回了梵唱之声:
水牛背上,阎国法相双足一蜷一伸,双角如剑向天,五骷髅冠上,五只骷髅怪笑连连,头颅似牛魔,如恶蛟,巨口伸开,向天狂吼。
一面感慨,魏野一面将竹简式终端展开,朝着太子巷方向一比:“帝释天、火天,应当都是从这个方向而来,想来那妖僧的法坛就在这里!”
正劝说间,陈丽卿倒是瞪大眼睛一指小楼:“先生你立在南面,看不清楚,俺在东头倒是看得清楚,那小楼上,只得二十三盏红灯。正北面处,只要两盏!”
……
一排排的天城体梵字,带着一股莫名崇高意味,墨色浓厚,黑得像是凝固多时的血。
此是大日如来光亮真言,此是诸佛菩萨底子咒心,此咒能令阿鼻天国众生得光亮净体,离开天国道中。
“天国道中司命主,五色宝轮生烈火,云雷缓慢如狂电,人脂人血妙梵海,踏伏尸鬼金刚座——善哉!金刚咒音发,声如轰隆吼,尸林人皮为寂静,息增怀诛四种业,修行成绩瑜伽主,三世如来称扬赞,文殊圣尊妙吉利,传宣遍及三界地,彼以最胜美满位,如同虚空遍广身,具统统事能作力,统统障难亦降伏。”
“刘康孙”手中龙首钺刀再挥,顿时就将那层人皮剥了下来,只剩下一个浑圆头骨带着脓液,托在本技艺中。钺刀再在头骨上划了一圈,顿时就将崔名府的头盖骨全部托在掌心,变成了一只新奇出炉的人头骨碗,碗中满盛脑髓血浆,向着面前阎邪术相倾泻畴昔:
这个动静传来,赵佶不由得猛地站起,啊呀一声叫,那一卷他亲手写成的道书,也在一刹时被扯成了两截!
手结期克印,龙首钺刀在之间扭转不定,“刘康孙”满面慈悲,悄悄说道:“崔国舅——固然贵妃的兄弟不能算端庄国舅——你问我,这阎国法相还却甚么功德?天然是缺了你布施血肉的恐惧功德。不知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初“刘康孙”奉告你,太子巷楚国公府乃是一块宝地,你就栽了屋主一个私铸铜钱的罪名。只为了这座宅子,死在你手上的性命便有十几条了吧?而要祈请阎曼德迦法王降圣,没有你如许的暴徒尸首叠成金刚座,如何安设法王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