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圆滚滚的团子猫,就仰天躺在花蔓间,一派呼呼大睡的懒猫模样。
就听得空冥子手敲鱼鼓,口中唱的还是是些犯讳到了极处的反词:“有北辽,有西夏,另有大理,汉之土,唐之壤,腥膻满目,轮台城只见个新月旗,燕云地汉儿头发秃。说神功,赞圣德,天尊苗裔,高粱河,坐驴车,烂了屁股,澶渊盟论定了我兄你弟,萧太后今后是赵家叔母……”
空冥子,或者说魏野,手忙脚乱地把司马铃从这部白胡子上扒拉下来:“别抓,别薅!这是高价买到的当代德国邪术师的胡子,妙用多多,但最经不起薅毛!”
看起来,藏在鬼樊楼里的各路豪杰,现在都变成了这头青蛟身上储存的热量。
但是猫儿只是将耳朵转了几下,随即身子一扭,换了个姿式接着睡下去。
如果只是黑泥怪也就算了,固然对凡人而言难以抵抗,可在空冥子,也不过放几把火的事情。
………
这巷子两旁都是低矮民居,居住的都是平凡人家,汴梁的办奇迹昌隆,非论男女,都有百般事情等着,所谓“全职太太”,那只能是官宦人家的特权。
但看着那老道人眼中精光一闪即逝,再感受着那股熟谙气味,摩卡顿时朝地上一伏:“不知真君驾临,小龙有失远迎,望真君恕罪!”
拐角处,一堵矮墙上,爬蔓的丝瓜花黄得柔滑,在翠绿的叶片间显得好生可儿。
那口井里,水花猛地翻滚一下,顿时就有一条小蛟借水雾腾起,落在空冥子面前。
但如果这些怪物披上人皮,混在汴梁城里,这可真成了计时炸弹一样的伤害人群!
手中拍着鱼鼓,唱着道情,一身麻衣的老羽士空冥子就走近了一条冷巷。
打发走了蛟精摩卡,空冥子站起家,手中还是拍着鱼鼓徐行前行。
但是他手底下行动不断,长竹简子就像是逗猫棒一样,不断地挠着团子猫。
面对司马铃的指责,仙方士涓滴不为所动:“穿麻衣,蹬靴子,这模样不搭调,才让人感觉出奇。如果穿麻衣,套草鞋,那一身行头就太平常了点,那里还能哄动汴梁这些笼袖骄民的目光?更不要说那些傍门左道的暗藏者了!”
摩卡现在倒也乖觉很多,想了一想,回声道:“真君,俺固然吞了很多作奸不法的货品,可这些人差未几就是些丐帮的团头之类,却没见过甚么有法力的和尚尼姑。只是这些光阴以来,却见有些人半夜偷偷地摸进鬼樊楼里去,俺见他们举止奇特,就偷偷吞了一个。不料那厮除了一张人皮,便只剩下一肚子的黑泥。俺在桃花山见过那些物事,也不敢吃,只得用真君赐下的符珠封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