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这些涿州衙门本来的角色,见着乌纱帽骨头就先软了九分。如果换了道海宗源麾下的道兵,领了军令就从命到底,见着赵良嗣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将出来,六甲箭能够临时不筹办,法剑那是必然会出鞘的。
赵良嗣拈着须,点头不语,末端才望了一眼马扩:“马宣赞?”
这一股森酷寒气中,赵良嗣就望着马扩和姚平仲开了口:“我等既然受命前来策应涿易二州,怎能不见见现在主事之人?起码田薄民籍这些物事,也该上缴封存,以待领受才是,这都是理所当然之事。何况马宣赞与小姚太尉皆有策应联络各军之责,又岂能在此空耗光阴?”
乃至对童贯而言,这是重新把握北伐雄师全局的机遇!
……
固然赵良嗣说话的时候,很有点中气不敷,声音也不如何清脆,但落在马扩和姚平仲耳中,只感觉四周氛围都变得阴寒了数分!
当下他只是嘿嘿嘲笑道:“俺带领这点人马,只不过是前面探路的,前面雄师天然源源不断跟上。童宣帅也不会只打发赵修撰与马宣赞这点人马,就与辽人雄师见阵的吧?涿州城里的这支军马,能够把俺们几百号人好吃好喝地圈起来,可雄师一到,这点军马还不是转眼化为飞灰?”
为首的是周伯符畴昔汲引的州衙班头,总算还记得自家的任务是让这几位老诚恳实地呆在州衙内里,别出来给道官大爷们添乱,稍稍整了整衣服,陪着笑迎了上去。
只要阿谁班头还在尽量软语哀恳赵良嗣:“大人远来辛苦,俺们管待不周,实在是罪恶不小。但是就算大人调派要紧,如何也得再安息将养几日,不急在这一时吧……”
半晌后,这黑瘦子的声音才阴恻恻地响起来:“小姚太尉,你这些话可有真凭实据?许侍宸乃是现在官家最宠任的道官,这等猜想之语一旦传将出去,不但扳不倒他,只怕要无端为令尊姚太尉招祸了。”
马扩面上僵了僵,还是一拱手:“天然与赵修撰共进退。”
对姚平仲这番话,赵良嗣只是不动声色,端起手中茶盏啜了一口,悄悄摇了点头,也不晓得是不满这瑞云翔龙小团茶的味道,还是不满姚平仲这番猜测。
马扩听着这话,面色又是一阵丢脸――赵良嗣说着要等雄师策应而来,实际上就想借着姚平仲的熙河军与本身所领的胜捷甲士马,现在就在城里来一场火拼!
但这如有若无的一丝痛苦,又刺激了他的大脑,话也源源不断地朝外冒:“辽国乱成甚么模样,光在河东,听也听了一耳朵了。俺们此番北上,沿途所见,村寨坞堡都被祸害得差未几了,清楚就是乱军洗过好几遍后的模样。值此大乱之世,乱军扯旗造反也是走马灯普通!说不得现在占有涿易二州的,便是如许一伙乱军,不知怎的走了俺们那位宣抚副使的门路,就买了道官告身、改了大宋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