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热烈劲儿乃至把良驥哥哥都吸引得坐不住,从一本端庄严峻严厉的家宴上偷偷溜出来,揣着从家宴桌子上偷的好吃的,跑到良岫住的最偏僻陈旧的院子里来和良岫一起过年。
(良岫是不被答应插手家宴的,因为云宰相始终以为她是不祥之身,怕给家人带来灾害,以是只命她在本身的院子里过年。)
现在在这深宫当中,却要不时防备不知何时何地用何样的情势以何种契机呈现的伤害。良岫也只能以稳定应万变了。
嫁入漠王府的第一个春节,良岫是在潮湿冰冷的山洞里度过的,不过当时良岫正堕入昏倒,生命垂死。过年反而就像是过关了。
夜空湛蓝一片,厨房里倒是一番蒸汽腾腾的气象,仿佛真的要有一名充满暖和炊火气的神仙自厨房中腾云而起,飞上天庭呢!
再加上方姨娘对待良岫非常刻薄,过年的东西老是缺斤短两,要么就缺三少四,总要靠苏姨娘布施着才勉强拼集着畴昔。
因而良岫借这个机遇给菊烟恶补了这个灶王爷的神话传说。把菊烟逗得笑个不断,手里的糯米面都几近拿不住,软趴趴地从手指缝里漏出来。
以是,宰相府里良岫所过的每一个春节,若没有苏姨娘照顾,恐怕都是清锅冷灶非常地苦楚。
如许又过了几日,宫中还是一片平和,仿佛并不像良岫所说的那样危急重重。
良岫的日子还是,并没有因为快过年了而变得镇静,也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伤害而感到发急。
幸亏良岫悲观豁达,又心机矫捷,并长于苦中作乐,剪窗花,做灯笼,让流月惜月等小丫头,用做衣服剩的绸缎的边角碎料做成一朵朵彩花,系在院子里的海棠树、石榴树的干枝子上,把个简朴到粗陋的院子打扮得光彩夺目。
腊月二十三太小年的饺子包好了,也用糖瓜祭了灶,焚了旧年的灶王像,祈求他“上天言功德,回宫降吉利”(麦芽糖做的糖瓜黏度很大,用它来粘住灶王爷那爱背后说人家好话的嘴,是最好不过的了。灶王爷馋嘴,每年都不能顺从糖瓜的引诱,以是每年天帝都要听他支支吾吾地汇报,却向来都没有听清楚过),以后再将新的灶王像供奉在灶台上。但愿白叟家返来的时候,换下被灶火熏黑了的旧衣袍,换上一身漂标致亮的新衣裳。
厥后回到宰相府,每一年都过得平平而冷僻。因为母亲的生日就是腊月二十七,离过年只要三天的时候。父亲一到年底就沉浸在哀思当中,又如何会有表情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