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晓得吗?”唇边沾着酒杯,天子俄然开口问了。
这时,有寺人高泽提着酒壶酒杯而至,天子一眼看到,顿时痛斥。
说到这里,苏子籍满脸不屑。
“而义愤填膺,大义凛然之群臣,之前对有品德的郕王群起澎湃,可一旦见太上皇殛毙判定,立即皆沉默不语”
“太孙,陛下……”高泽涕泪惶恐,只是不竭叩首。
“不知情……不知情好哇……”天子终究落泪,感喟:“拿纸笔来吧,朕写圣旨传位。”
“娘娘实不知情。”苏子籍如许应着。
“朕夙兴夜寐,积劳成疾,暮年又屡遇孝子逼宫……乃至哀伤过分,气愤在心,旧疾复发,自知天寿已尽,然社稷不成一日无君。”
苏子籍也有感慨:“陛下还是少说几句,还能面子些。”
“可朕没有错!”天子双手挥动。
“太上皇仅仅两三天,就又在朝堂上对大臣说,弟弟的病好多了,能够吃粥了。”
“你明天要报仇,朕无话可说……但传位圣旨,你就休想,朕宁死也不会写!”
“朕就是社稷,食汝之心,亦是一片公心,何悔之有!”
被承认是明君,天子神采也都雅了些。
“再说,父要子亡,子必须亡!不亡就是不孝!”
天子大笑几声。
“天下不平,内忧内乱,诸子太幼,你又太文弱!唯有朕,只要朕才气保住社稷!”
“罢了,还是孤来吧。”苏子籍又笑了起来,望着天子:“你们都是孤的功臣,自当保全之,毒杀天子,这罪你担不起,孤自担之。”
天子沉默了下来。
“令太孙马上即位,诛杀背叛,再造承平。”
“是么……那孙臣给您敬酒。”苏子籍亲身接过毒酒,唇含着浅笑:“你下去吧。”
“陛下不要想迟延!”
苏子籍拍鼓掌,又问:“天下庸碌,故可欺之,可你我君臣祖孙,尽数透明,试问,假定您与我异位相处,现在又会如何措置?”
天子看了看赵秉忠,眼露奇光,俄然仰天大笑,举杯一饮而尽,接着端坐于殿前。
“留我?怕是为了寻觅长生不老药吧?”
“是时候吧,陛下,请饮贤。”
画像上太子,还是含笑,目光却似活了起来。
“朕自专行,何惧骂名!千秋功过,任由先人评说!”
拍了拍,就有寺人自后而来,不敢看天子,画轴展开,是副人像,画卷上太子含笑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