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跟夺嫡有关的皇子，天子存亡和寿数，才会更首要。
而霍无用的表情，比刘湛更糟糕，现在之计，也只能是让师门派出精英，对出京的大妖追杀，若能赶在别人前带回此妖头颅，或能功过相抵，不至于被天子重重惩罚。
说穿了，不过不安本分，清园寺莫非也想更进一步？
若非如此，事情哪这般巧？
连怒极反笑都未曾有，此时模样，让赵公公不由打了个寒噤，恍忽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回到了都城血腥味最浓的那段时候。
“妖怪都能进京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有妖族突入朕的皇宫，站在朕的面前了？啊？”
除了他们，另有几个将领，也是此次参与到了追捕周玄的人，一样都挨了怒斥。
顿了一顿又说：“莫非，此妖能进京，和清园寺，乃至梵法有关？”
一通宣泄过，憋在胸口的郁气减退了一些，天子也骂得气喘吁吁，冷着脸一回身：“还都跪着当木鸡，还不快去给朕查明此事！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朕查清楚了！再闹出此次的事，你们也别想着丢官回籍了，到时连脑袋一起搬场吧！”
就算真的安然无忧，这有甚么用？
没听到天子出声，赵公公将头低垂着，想也想得出天子神采是甚么样。
他但是清楚，尹观派这些年，与别的暖和派分歧，是斩杀妖族炼丹养其洞天，这对人族来讲，当然是功劳，可对妖族来讲，就是滔天罪孽。
刘湛和霍无用走在人群中，相互对视一眼，脸上的神采都透着挫败愁闷。
刘湛还好一些，药藏被毁的事要究查，首当其冲就是霍无用被科罪，但这也不能说，他就真的安然无忧了。
“是，事发当日，他们曾在酒楼见过一面，大妖有所发觉，出了酒楼就乘坐牛车逃离，而齐王则从暗道分开。”
“监督齐王的人再增一倍，另有……”
“……还要调查？调查甚么？你们之前几日都在做甚么？朕给你们俸禄，是让你们每日像猪一样待在府里吃吃喝喝？无能！废料！”
他忍辱负重，为这天子做这些，为的不是功过相抵，与私，是尹观派生长，与公，是打击妖族。
以是，天子在上面吼怒着，上面跪着的一群人，都低垂着头，谁都不吭声。
跪在殿中的乌压压一群人，都低垂着头，屏气凝神，听着天子的吼怒。
此时的天子，神采已安静了下来，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怒容，最多能看出眼神冰冷，没有甚么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