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疼痛,对他瞋目而视。嘴角翕翕,因牵动了下颌处的烫伤,疼得不敢当即开口痛骂。

当即,一阵澎湃的怒意涌上她的心头,她扬手便要去扇燕淮的脸。

恍忽间,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站在那捧腹大笑的少年便从她面前消逝了,身形极快。

但是十几年后,燕淮却当着她的面说,那孩子还活着,她焉能信赖!可动机一转,她俄然懵了下。

小万氏发髻微散,时而悄悄抬眼望向燕淮,眼中皆是暴虐之色。她哭得叫民气酸,神采间却涓滴不见不幸之状。

产婆当机立断,剖开了她的肚子将孩子取了出来。

莫非――

但是说着话,她按在案上的那只手,却已经悄无声气地朝着背面的七枝烛台伸去。

比及小万氏发觉,已是来不及,她手持烛台踉跄着朝地上扑了下去,烛台坠地,收回“哐当”一声巨响,上头燃着的蜡烛转刹时摔在地上断成了几截。火苗微小。挣扎着燃着。

她身子一僵,寂然昂首。磕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菩萨……菩萨……”

留得长长的指甲一道道划过空中,收回锋利而刺耳的声响。

话音落,见燕淮还是站在那,不动如山,她不由有些迷惑起来,手指轻颤,鬓边披发被风一吹,黏在了生了汗的面上。

燕娴哈哈一笑,点头道:“慧极必伤倒是有理,只我生来便是如此,人已极丑,再不聪明些,活着何为?”

于燕娴而言,成国公府却并不是她的家。

老天爷夙来不长眼,如许好的女人,为何却不能长命百岁。

耳畔有脚步声远去,她吃力地循名誉去,只瞧见一抹绛紫色的衣摆掠过门扉,消逝不见。

声音却如同黄鹂鸣叫,清脆动听,又带着些许倦怠的慵懒。

小万氏面色陡变。痛斥:“别笑了!别笑了!不准再笑了――”话音未落,她抓住烛台就要往燕淮身上扑。

是怜悯?!

佛堂里的光芒本就阴暗,现在门前挡了小我,便更加暗淡起来,加上燕淮逆光而行,小万氏一时候看不清他的脸,不由惶恐起来,自蒲团上站起家来,吃紧今后退去。她的手撑在了搁着佛龛的案上,五指用力,按得极紧。

这是怜悯?

她断气的时候,孩子还在腹中。

虽已是十数年前的事,可那一日的事,她现在想来,仍历历在目。

“你终究还是想杀我了吧?”小万氏桀桀怪笑了两声,隐在迷蒙的暗淡中,模糊不似人声。

“你娘死的时候,你尚不敷两岁,很多事怕是都早就不记得了吧?”她的手,已经握住了烛台,“她至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你!另有你阿谁一出世就没了气的mm。她更是连问都未曾问起过……你怕是连本身曾有过mm也不知……你娘心中无你,你爹内心莫非便有你?他亦从未正眼看过你!这么多年来,是我含辛茹苦将你哺育成人!你现在,竟敢将我囚禁在府里。同牲口有何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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