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宁当即问道：“娴姐儿可晓得了？”
一月前春寒才方才完整退去，京都的天蓦地便热了很多，世人才收起了薄薄的夹袄，换上了春衫。
长夜漫漫，墙边长条矮几上搁着的灯彻夜未熄。她连夜派人赶往泗水，非论如何，这个动静真假不管得先瞒住了燕娴。至天明时分，门外已有人回。图兰留在泗水，守在燕娴身侧，吉利却协同谢姝宁派去递话的人一道赶了来。换了平常，两地来回，要花上近一日。但他们一起策马疾行，竟只花了个把时候便返来了。
她强自平静着：“泗水那边，若人手充足，你便临时先留在京都。”
只是书院，将来他跟谢翊只怕都不会再归去了。
谢翊一走，三房没了儿子，谢元茂又成了那副模样。将来少不得要靠他这个嗣子养老送终，灵前摔盆，三房的基业天然也就都是他的，名正言顺。
吉利也好，快意也罢，都已只等着府里多个他们熟谙的女仆人。
但怕他一不留意说错了话，又或是谢琛短短数月里变了性子。以是今次谢翊出门，仍由舒砚作陪。
难怪……难怪她说要南下时，他的面色那般古怪……
他们离谢府而居，便没有那般讲究端方，她出二门来见人，谢翊也是见惯的，听了也就不觉奇特，点头应道：“那你快去吧。”
昏黄的灯光下，只披了件薄弱外衫在身的谢姝宁紧紧抓着这张纸，仔细心细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将这张纸看破看破看烂。但是上头短短的两行字，工工致整地写在那，半个字也没有错处。也不知看了多少遍，她的手开端悄悄颤抖，手中的字条似有千斤重，叫人再也握不住。
“也就是说，只仰仗服金饰件，便确认了此事？”谢姝宁心中微动，“现在尸首身在那边？”
当时，他对她，势在必得。
吉利进不去东厂，反倒不如她。
“没甚么事。”谢姝宁脑海里缓慢地过了一遍谢翊跟舒砚要出门的时候跟地点，因有舒砚同业她再放心不过，便没有多言，只道，“哥哥不是还赶着出门吗？我有些东西要送去给图兰，怕忘了，趁眼下记得先去叮咛几声。”
他浑厚却并不是没有野心。
她心惊肉跳地想着，仓促道：“我亲身去一趟东厂，非论如何，总要本身看上一眼，才气放心。”
先是万几道的事出了忽略，随即没过量久就传来燕淮的死讯，这统统的统统，都不对劲得很。吉利不肯意信赖死的人是燕淮，谢姝宁天然也不肯信赖。可一旦这里头真叫汪仁插了手，那就没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