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宁冷眼看着，抱着谢元茂的脖子用软软的童音道：“爹爹，这里的人都没有端方！”
谢姝宁只要一想起她的模样来，便忍不住打个寒噤。
进了前厅，许是里头的人闻声，便打发了春平出来迎人。谢姝宁抬开端的时候便看到春平允巧打起帘子，行了礼笑道：“六爷返来了，老太太正等着您呢。”
“母亲。”宋氏也跟着唤了一声。
三尺阔，五尺高，螺钿描金大理石屏风前设有一张黑漆的香几，上头摆着只古铜兽炉，正披收回极浓烈的香气来。偏生现在天日冷，屋子里点着火盆，门上又有厚厚的帘子挡着，这味道乍然冒出来几近能将人熏得背过气去。
没多久，陈氏便在三老太太的主持下捧着谢元茂的牌位嫁进了谢家。
可三老太太像是未曾闻声普通，只笑得慈爱，率先朝谢翊招招手，道：“这便是翊哥儿了吧？来，快来祖母身边坐。”
三老太太捻动手中的佛珠，微微翻开视线，道：“去，将门房上的人都给换了，这等没眼色的留着也是祸害。”
身为三老太太的亲侄女，她对本身这位姑母的手腕向来都是确信无疑的。
从他们进门的那一刻开端，祖母便没筹算给他们好脸面。可偏生宿世他们个个笨拙，还真当这年青的祖母是个心善慈和的。
一句话，只问候了谢元茂一人。
但是，哪怕是她，也再没有能回江南去看过一眼。
府里的人都暗传是三房的风水不好。若不然，当初三房的老太爷年纪轻时纳了一堆的妾，怎地也没有生下一个儿子来？没多久，正室病了一场去了。热孝内便又娶了现在的三老太太谢陈氏做续弦。
谢翊茫然转头，看了看宋氏又看看谢元茂，游移着不敢上前。
谢姝宁感觉寒气不断地从氛围里袭上她的身子，将她冻得瑟瑟颤栗。她不风俗京都的冬寒，即便过了很多年也还是不适应。在这一点上，箴儿倒是像极了她，怕冷怕得短长。常常听她提及江南来，他便也嚷着要去。
谢家三房就此绝了户。
“老六返来了也好，眼睁睁瞧着你年纪轻简便独守空房，我这老婆子内心也不舒坦。”三老太太俄然微微一笑，“只要我还活着一日，这正室的位置便只能是你的。”
冬乐怔住。
陈氏获得了准话，面上终究也跟着暴露了几丝笑意。
未几久，一行人便走到了寿安堂。
几人沿着抄手游廊迂回前行，长廊外落尽了叶子的树木覆着皑皑白雪，瞧上去冷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