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太明白了。”廖静深纯熟地笑道。
“部长，不瞒您说。实在写这份陈述本身并不难。但是您让我客观地评价一下林重，我不明白这意义。”廖静深难堪地呵呵着。
“就明天，听他们大阪町的街坊邻居说的。”廖静深清了清嗓子。
“陈述部长，我正在写。”廖静深收起之前挂在脸上的笑容答复。
神谷川又沉默一会儿，看动手中的档案问道：“安藤部长想调林重返来，他的档案想必你已经看过了，没有任何题目？”
廖静深踱来踱去，把那串菩提子手串从腕上摘下来，在手中一一捻着。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开端感到心乱如麻，乱得恰好是――他想想些甚么，可他不知到底该想些甚么。
“我说的‘客观’是让你在陈述中描述一下你们眼中的林重。他跟你们同事了这么多年，倒是暗藏在你们身边的共产党，这是非常荒唐而又令人气愤的事。莫非不该该客观地描述和评价一下，让今后的间谍调查这类反间事情有规律、有经历可循吗？”
一只夙起的蝉在玉兰树上猛地叫了几下，廖静深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本就不大的一双眼睛。他偶尔瞥见窗户玻璃，上面映出一个陌生的、形同路人的形象。
廖静深的影象忽地回到多年前的一天，那是一个下午，很恶感他这尽是烟味的办公室的神谷川例外来到这里，坐在沙发上跟他扳谈起来。
这里必定不对，因为它读起来很别扭，必定不对，廖静深很快就发明了。他那鼻毛剪得很洁净的鼻孔里非常不满地长出了一口气。
窗台上摆着一个盆景，内里栽着一颗矮小的黑松和几簇高瘦的文竹。树丛上面，一个瓷做的老渔翁穿戴蓑衣，坐在长满青苔的泥土上。
多少年都没有写如许特大案件的陈述了，廖静深摇点头，取出左边口袋的火油打火机，右手提起这张纸的一角。他连着打了几下火，一束火苗蹿起，从下方将纸扑灭。
“加不加班那是你的事。”高桥隆说，“明天中午十一点，我要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这份陈述。”
而现在，廖静深看着办公桌上本身和家人的那张照片，凝睇好久。他拉开抽屉，取出那把十几年未开一枪的柯尔特M1903，几次擦拭。
日本人最讨厌像我如许华侈纸张了，特别是神谷川先生。廖静深看动手里的纸张在火焰的裹挟中燃烧、变形，如许想。他蓦地又想到，就算讨厌又能如何呢？现在没人能管得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