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对亲兵锦衣卫道:“弄出去,砍了。”
她不消看药方,闻也能闻出来。
锦衣卫来把他押出去时,军医当即浑身瘫软,还没走出营帐,他便呼道:“我说,我全都说!”
她晓得她挣不开,在力量上她不是他的敌手。
卫卿不晓得伴同到边关来的那些军医,究竟有多少还受过苏遇的提点,很能够不止眼下这一个。
卫卿站在帐外,劈面夜风吹来,她深吸一口气,想将心头上那股模糊发烫的感受给压了下去。
在来时,太病院便已就边关将士们的人数而商定下筹办药材的数量。普通环境下,能支撑三月不足。
现在却有人跟她说,担忧药材用完了,而缩减用药,乃至连止血药都不消了?这还是为了不扩大将士们的伤亡着想?
她语气很平和,却让这军医端地听出一股子跗骨的幽寒,道:“现在气候大,伤口轻易传染,你几天换一次药?”
苏遇,你们还真是一点可趁之机都不会放过啊。
卫卿道:“想吃哪样菜,我夹给你。”
军医请罪告饶,但是卫卿却对亲兵命令道:“身为军医者,为祸不仁、枉顾性命,对一军之首尚且如此用心,更遑论军中受伤的其他将士们。去把统统军医调集起来,将此人当众杖杀。”
如若因为她是首辅的未婚妻,不宜与多数督打仗,这一提点情有可原。
卫卿看也不看他,一边忙动手里的,一边淡淡问道:“为甚么给多数督外敷的药里,几近没有止血药?”
帐外的火光映照在营帐上,闪闪动烁,将帐中的风景衬得影影绰绰。
殷璄道:“虎帐里没这前提,我不吃别人要吃。”
可他们想要的,不但仅如此,一旦殷璄在边关受了伤,被这些提点的军医诊治,反几次复,气候酷热,会遭到传染不说,祁岐瘴气满盈,若让外毒顺着伤口入侵,小伤也会变重伤。
回朝的路途漫漫,到时候他能不能顺利回朝,还是个未知数。
“嗯,放凉了我就喝。”
军医一听,当即屈膝跪在了地上,道:“卫太医,下官所说句句失实,下官也纯属无法啊!”
她将走时,不想殷璄俄然伸手,握住了她的。他想表达的情感,全都宣泄在与她十指相扣的力道上。
殷璄寂静了一会儿,然后尽量与她闲谈的语气,道:“给他挑一辈子,你也情愿?”
卫卿分开时,沙哑道:“你好好歇息。”
卫卿筷子一顿,想了想,道:“我感觉我仿佛情愿为他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