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永丰侯家返来,我们每一个都叫七女人试过一次。”唯恐斑斓难堪,淡墨便笑着说道。仿佛她与七女人干系极好,戳穿了七女人的心机,也未见她愤怒,只对着淡墨办了一个鬼脸儿,以后便泄气道,“不过是个泡茶的东西,多金贵不成?莫非她们喝了雨水,便真比我们风雅了?真讨厌!”
“晓得这是甚么水冲的么?”七女人点头晃脑,用老气横秋的模样问道。
兰芷芳芷年纪大了,现在便拼了命地给两个小丫头灌输来往知识。国公府靠近的人家,大太太靠近的人家,都有几位女眷,都是甚么品级,与甚么人好甚么人家不睦,家里有甚么人做着甚么官,有甚么忌讳,送多少礼是靠近,是客气,是冷淡,又该如何回礼。到了最后另有大太太手里的嫁奁私房,开篇就是十万两黄金和二百万两银子,良田铺子数不堪数,更不要提库中的皮子药材金饰布匹等等,到了最后真是头昏目炫,这才晓得本来有钱也是一件辛苦事。
这一回方才与兰芷背了一回永定侯府家的谱系,又预备了一份礼给那侯府顿时要过寿的老太君,并没有忽略,斑斓与红玉这才得了半日的假,逃出世天般逃回了房里,正要好好一起睡一个大头觉,两小我方才爬上了斑斓的床嬉笑着抢被子,便听得外头帘子哗啦一声,一个女声道,“死丫头,彼苍白日的,你就敢偷懒,看我如何清算你!”
“并没有。”又不是在大太太跟前,斑斓并不想着露脸。
斑斓见那茶具一套是山茶花粉彩茶具,一套是绿地粉彩珐琅茶具,俱是内造,平常不得见的。她本日跟着芳芷学习辨认这些东西,天然认得,虽觉这贵重得有些过了,却也不好驳了七女人的美意,只得受了,只记在内心与大太太交代此事,又与红玉一同道,“还请姐姐归去替我们给女人伸谢。”
“泉水?”斑斓不过是个丫头,那里晓得这个,只轻声问道。
红玉见斑斓谦让,脸便红了,低声道,“老是叫mm让我。”她头偏到一旁说道,“如果你不挑,这两套我都不要了。”
“太太身边的丫头,也喝不出来?”三女人便在一旁嘲笑道,“都说太太是最风雅的人,如何贴身的丫头,竟连这些都不晓得?真丢了太太的脸。”
六女人固然冷酷些,但是三女人七女人没脸,她也不但彩。况七女人固然是三房的,但是气度开阔,与她最为靠近。现在故意想要找个机遇叫她在那永丰侯家也显一显,却想不出好主张。见斑斓如有所动,想到前几日关于自家兄长的流言最后偏到了始作俑者的头上,听太太提及就是这丫头的主张,便在心中一动,笑道,“你想到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