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方顺并没有当即回绝,他脸上暴露几分怔忪的神采,扶了扶额,语气中带了几分怠倦:“这事临时搁下,你先归去吧。”
“这会儿,翎该在返来的路上了。”寺人棣送完医官返来,就听到榻上之人轻声说道。方姬本来闭上的双眼现已展开,虽眉梢眼角都是倦容,但一双眼睛倒是幽深地出奇,目光扫来,让民气里不由一颤。
跟着肚子里孩子的月份渐大,方姬孕吐的症状好了些,但胃口始终不好,人也日渐肥胖,卧床的时候比站立的时候还多。韩王的犒赏不竭,但方姬的脸上却少见欢颜。
“仆人无事可忧,你们快滚。”奴婢沉下了脸,将铜牌塞归去。山阳方家的人又如何,只不过是方家的一支族罢了,那里比得上新郑的方家宗族。就算是山阳方家家主前来,对他们这些奴婢还不得客客气气。
方夫人走到门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年过而立之前仍然英伟的丈夫,上天待方家人不薄,虽出身不高但个个都生得一副好边幅,若非如此,当年她也不必然下嫁。可惜一个个都是凉薄之人。方夫人自嘲了一下,扭头走了。
“这我哪儿晓得,说不定是之前坏了身子。”面对丈夫的诘问,方夫人忍不住调侃归去。这小姑子之前的事外人能够不太清楚,她但是有所耳闻,传闻这小姑子在未出阁时,就曾和一江湖浪荡子好过,厥后另有孕流产了。难怪她跟在大王身边多年未见出,好不轻易有了身子又流掉了。依她看,方姬这一胎要保下来实在是难,还不如早作筹算。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张仪哼了一声,顺手将铜牌塞回袖中。他并不气恼,如果仰仗一块管事的腰牌就能见到新郑的方家家主,那才有题目,方才他只是一试。
“先去后门瞧瞧。”白晋建议。
“你们来有何事?”奴婢的目光在张仪、白晋、孙宾、狩女的脸上扫过,没有一个像是山阳方家的人。
“不必了。”易貂无所谓地一挥手,“先把大王和其他夫人的炊事筹办好。”既然方姬在炊事上如此防备,不如顺水推舟随她去罢,他也懒得担这个任务。易貂撇了撇嘴,甩手到一边去,固然方姬眼下得韩王宠嬖,但还不是这后宫之主,他也不必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方姬悠悠叹了口气,闭上了眼。寺人棣会心,向医官使了个眼色,引着他出去。
奴婢的神采稍缓,接过铜牌看了下,没错是山阳方家的。
还没到用膳时候,但韩王宫的膳房内已经提早飘出缕缕食品香气,惹得路过的宫人忍不住偷偷咽了一下口水,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