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矩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想起卢太后先前对他的叮咛,有些烦躁地拢起了眉。
“不过哀家觉得,还是见见为好,免得像你以往那样直来直去,平白让人曲解了你。”
言落,卢太后不动声色的拿眼角余光去瞧她。
现在见她与蔺荀联婚,怕蔺荀得了汝南权势进一步扩大,便迫不及待着想要教唆诽谤了么?
阿妩少时非常我行我素,当年汝南王在时,以她的身份荣宠,也无需看人神采。她若不喜之人,任人说破了嘴皮子,她一样冷眼相待,但她若对人生了靠近,便非常慷慨漂亮,凡是手里头有任何好的都会想着对方。
阿妩心中也对这个伯父非常恭敬,是以她投桃报李,常常入宫,总会给伯父的嫡子刘矩带各种希奇的玩意儿。
卢太前面色与方才无二,可阿妩却感觉她好似俄然换了一张脸面,模糊当中,好似有甚么与方才分歧了。
阿妩到来之前,卢太后笃定就算蔺荀娶了她,最后也必定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阿妩不动声色将手抽回,轻敛眸光,客气道:“多谢太跋文挂阿妩。”
她若真要说燕侯待她不好,卢太后莫非就能为她做主了?明显是不能的。
这洛阳宫对于平凡人来讲,或许弯弯绕绕,好像迷宫。
阿妩心下暗笑,她与这卢三娘但是夙来没甚友情。
阿妩面色凝住,抿唇不言。
“如果陛下大权在握,你何至如此?”她语带诱哄,似许下重诺,“哀家天然也能为你做主。”
可不喜她的,便觉此人眼高于顶,目中无人,非常难以相处。
阿妩笑笑,以手拂过花瓣,“太后娘娘多虑,我瞧着这花生得尚好,且宫里有专门的匠人日日顾问,并不需移植,如果挪至他处也可生得极好。”
秦妪抬眸,似才瞧见阿妩的狼狈模样,神情非常不测,“翁主……缘何成了这般模样?”
卢太前面色有些不多数雅,“猖獗!以是她便擅作主张来闯了花圃?哀家常日,真真是将她娇宠坏了!”言末,转头对阿妩,面有难色,“既然她们将至,阿妩还是先换身衣服,至于三娘,我自会惩罚,你若不肯与她们相处,哀家立马唤人将她们请出。”
这卢太后倒是打得一手极好的快意算盘。
先前他们汝南遭难,王氏向朝廷求救,她与二兄差点堕入绝境,可太后与魏帝二人却一起装死,不闻不问,态度非常了然。
刘矩看着面带嘲笑的卢太后,默了半晌,忽道:“母后,你要对她……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