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门先生，他家宅不宁在燕京也不是甚么秘闻了。白叟家俄然鼓起了远游的动机，从燕京到宣阳城千里迢迢的，对他的身材不放心，对那些宵小也不放心。”钟若瑜叹道。
一时之间，两人沉浸在西门先生的故事中，俱是无言。
脚步声又起，连续有人进了白鹤亭，三五成群。不过一盏茶时候，亭中便坐满了，厥后者便只能顺次往下进入翼然亭、松涛亭、听泉亭、青枫亭、叠翠亭、曲澜亭等，以此类推，次序井然。
“不就是个女人麽？你不喜好，放在府中供着便是了。”钟若瑜笑道。
“老先生还是不肯收徒麽？”褚进问道。
书童吃痛地放下左脚，愤怒地瞪了少年一眼，负气地转过身子，诚恳了一会儿，右脚又跑到左腿上去了，身子还是荏弱无骨地倚在少年身上，很有几分纨绔气味。
“啧啧，退之，你这欲 求不满的神态有辱斯文，真该让宣阳城百姓来看看他们褚太守的真脾气。”钟若瑜笑着调侃道。
“年纪越大，性子越刚强，他若肯松口，又何至于落魄到避走南境的境地！燕京人才聚集，俊采星驰，他硬是没看上眼的。但愿此次南行能了结他的夙愿，不然游学一门后继乏人……”钟若瑜没再持续说下去，叹惋之情溢于言表。
少年眉间微蹙，寒星般的眸光往书童的腿部扫去，手中的书卷也毫不包涵地拍了下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褚进淡淡地笑道。
“这么不包涵面，真伤我心。”钟若瑜故作西子捧心状。
“寻人？寻到了？就是阿谁茯苓先生？”褚进道，“啧，甚么人嫌银子烫手了敢劳你台端护送至宣阳？”
“罢，罢，罢，褚至公子欢畅就好。”钟若瑜点头发笑，“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想当年，我们‘燕京三杰’柳陌花街，章台走马，多么欢愉！现在，你偏安一隅，我爱财如命，表哥心力交瘁。”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身后自当长眠，生前何必久睡？”钟若瑜嬉皮笑容地应道。
“话说，大家都知钟离公子有利不起早，这宣阳城你未免来得太勤了吧？”褚进猜疑道。
从凌云亭往下看，曲径通幽，杜鹃灼灼，人影憧憧，极其赏心好看。
“横槊还是不断念麽？”
“这不是来看望你这个故交麽？”
“你说得轻巧，西门先生的前车之鉴，退之岂敢小瞧女人？”
面对老友的竭诚体贴，褚进默了默，继而嗤笑道：“宣阳城山高天子远，自在安闲，有何不好？一小我吃饱，百口不饿，又有何不当？自母亲过世后，他们能够拿捏的也就只剩下我的婚事了，由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