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道:“那爷爷您放了么?”
爷爷道:“先前祁门门主弄法作歹时,被我看破,我们两人曾脱手,他用的是方孔铜钱,飞钱杀人,非常暴虐,也缠纤丝,又好把戏,与那熊飞恰是一起。祁门门主常将一枚铜钱变幻于指掌之间,翻来覆去,倏有倏无,那熊飞可有这等行状?”
“弘道。”爷爷俄然问我道:“我方才听你说过,你们行伍当中有个叫熊飞的,擅用把戏,又用一根纤丝做兵器,会使硬币杀人?”
叔父道:“都打了四百招了?”
叔父道:“这就更不怕了,跟了一起都没胆量脱手,也是个窝囊废。”
叔父也笑,道:“明瑶那妮子,不晓得生出个多聪明古怪的小子来。”
爷爷道:“甚好,正巧我和天佑都在。”
爷爷道:“静观其变吧。”
“那就切当无疑!”爷爷道:“祁门老三必然是去寻熊飞,然后才一起跟着你们的。”
爷爷点头道:“那我便多少明白了。熊飞多数也是祁门的传人。”
“是啊。”二爷爷点了点头,道:“现现在,他公然是来寻仇了。给弘道那边留下祁门的标记,算是下了战书啊。”
我听得身上直冒盗汗,有人暗中跟着我们三人,我们竟然谁都不晓得。那一起上,也确切太粗心了,只顾得闲看山川,竟忽视了江湖险恶。
我忙道:“是我大让着我。”
我听得面红耳赤,从速起家,跟诸位长辈告别,往外去了。叔父追出来道:“你跑啥跑?来来来,我尝尝你的本领,看到底长进了多少!”
我稍稍吃惊,道:“爷爷是如何看出来的?”
我回道:“是的。”
说罢,爷爷又道:“那一家人唤作祁门,我曾见过他门中的印记,便是这幅图,以是你一拿出来,我就认得。多年今后,祁门销声匿迹,再不闻他们声气。我原觉得那祁门老三报仇的心或忘了,或淡了,没成想,到底公案还是难了。”
我忙说道:“老二,你可别再说那甚么五行六极之下第一人了,那是六阴教主用心举高我的,实在算甚么第一人,爹、大、三叔肆意一人,都是我远远不及的。”
爷爷说:“我当时嘲笑,说:‘这恶道作歹多端,我已经赦他一次,不料狼子野心,怙恶不悛,此次须饶他不得!但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给你门中留一脉香火’。我只拿出了最小的那片叶子,给了那妇人,便是只放她的小儿子。那妇人还要要求,我厉声说:‘再要啰嗦,一个不饶!’那妇人只好去了。比及夜里子时过后,我翻开《义猴子录》,夹在内里的两片树叶子,都化作了飞灰,散落在了地上。我当时看那飞灰落地,‘咦’了一声,然后又打量半晌,感喟道:‘可爱,一时心软,放虎归山留后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