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住!不退——”
陷阵营军阵火线,高顺面无神采的骑在马背上,目光却一眨不眨盯着冲撞厮杀的阵型,碰到劈面的麴义,他并不感到不测,只是稍稍提早了一点。
夜幕降下,军阵回撤涌入各自的营寨休整,呼喊、怒骂的虎帐里,麴义拖着披风,腰间挎剑,神采极差,目光里充满了血丝,仿佛固结出了冰霜,来到大帐前,保卫的士卒想要拦,被他一拳打翻,又是一推,将别的一名流卒推的砸到架起来的火盆上,嘭的一声,燃烧的木料洒落地上,无数的火星升上天空。
“军队就是要服从号令。”张郃看他一眼,蓦地后退一步,猛的拔出腰间佩剑,挥手:“来人,把麴将军拿下——”
鸣金出兵的信号还在持续,大抵半柱香以后,疆场的厮杀声垂垂消弭下来,两边都成心避战的环境下,到底没有产生追袭掩杀的画面。
麴义不转动了,怔在原地看着说话的张郃,帐外,先登营的将士的喧华还在持续,越来清脆,随后朝这边伸展过来,蓦地一声“啊!”的凄厉惨叫响起的刹时,突破了统统,帐帘再次掀起来,有人从内里直冲出去,劈下一刀。
一道温热的鲜血溅到了麴义脸上,兵士的身材也在刹时穿透,挑到了空中,轰的一声又砸到地上,染红了大片泥土。
帐帘掀起,亲卫闯出去,几名副将也俱都拔刀在手抵着中间的身影,然后有人畴昔将对方摁住肩膀时,麴义狠恶挣扎,口中大喊:“张儁乂,你敢!临阵拿将,是要造反吗!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更远的徐字大旗下,徐荣促马向前了几步,捏紧了缰绳,眯起眼睛:“竟有这等功德,传令掩杀……”抬起的手臂游移了下,号令终究还是没有下达,籍着最后一丝余晖,远方冀州军阵,模糊有后阵压上来的烟尘。
内里的动静,让先登营的士卒在帐外喧华起来。
“算了,张郃有筹办,追击掩杀占不到甚么便宜,遵还是令,让前军缓缓后撤,不要随便追击,快!别让那些打疯的家伙,乱来!”四周传令兵接到将令四下飞奔反击,较远的,有人直接扑灭火箭,射去天空。
而在先登营另一侧,旗号下的麴义几近瞪裂眼眶般的回望中军,大声吼怒:“如何回事?!为甚么这个时候鸣金出兵,西凉军撑不久了,为何要出兵——”
脚步轰鸣如雨落在震抖的大地上,狂潮般的向前推动,呼嗬声中,两边第一排盾阵不竭的与对方打仗、碰撞、摩擦,一杆杆长矛压在人手中猖獗的朝火线捅刺,滚热的鲜血不时溅在人的脸上、盾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