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谧说,“加上加派的三饷,30斤摆布。”
说到底方原与他们都是宦海的同僚,自个儿住上了沧浪亭,府里养着几十个奴婢,还收了一个代价不菲的绝色小美人,却要求同僚廉洁如水,那是能人所难了。
众官员听了是连连点头,纷繁的说,“方巡抚,姑苏府富甲天下,家财十万两以上的百姓是多如牛毛,官员的薪水却才几两银子一个月,姑苏府也有姑苏府的特别环境嘛!”
陈洪谧这番话算是掏了内心话,起码是情愿和方原讲理,并非一味的冲突。
没有分摊,官员哪儿来的玄色支出?陈洪谧是无言以对,一行官员更是沉默不语。
肃贪,是个古今中外都会道对的困难,毫不是方原坐这里拍屁股,或是纯武力弹压能处理的。
他的谍报掌控得很精确,方原被他这番话呛得是一愣一愣的,更不能明说小苑是徐华送的,不然这群官员又要追着徐华送出小苑的诡计来刨根问底。
分担漕运的张凡忍不住站出来讲,“方巡抚,你这是断了统统官员的财路,这如何行?”
因为贪污本就不是赃官双方面的启事,而是赃官和西门庆之类的奸商,另有郑屠、蒋门神之流‘强势百姓’共同感化的成果。如果西门庆、蒋门神之流不肯给钱,官员也不成能强行从他们包里抢钱;如果西门庆们为了并吞朝廷的好处,抢先恐后,四周找门路的送钱,就是抓了现在的赃官,继任的官员也会被西门庆们的糖衣炮弹给打倒。
陈洪谧一愣,想了想说,“100斤,这些都是沿途的耗损。”
“我寒窗苦读十年,好不轻易考取了功名,这官却当得窝囊,还不如弃文经商,还落得个自在安闲。”
陈洪谧是行的正坐的直,没有多少把柄,也就不怕方原究查,直言说,“方巡抚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以巡抚、锦衣卫千户的薪水,恐怕是住不起沧浪亭,也请不起几十个男仆女婢,更不敢花一千两买一个牙行的小瘦马吧!”
方原反问说,“官府层层分摊以后,有多少斤?”
“方巡抚,你就是逼死了我们,再换一批人上来,就不贪了?还不是还是的贪。”
众官员面面相觑,不知他是不是要俄然发难。
除非是政商合一的国度,贪污属于合法化,也非常埋没。大多数国度肃贪通行的做法就是设置一个当局能容忍的底线。底线之下,如何玩都没人管;过了底线,那就会遭到法律惩戒。
方原环顾一周,冷冷的说,“好,我问诸位多少银子够花,诸位就来和我抱怨,我本日就给诸位齐截条底线。一亩地,按明律,应当征收多少粮食的田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