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谧从怀里取出当时递交一纸状纸,呈交到方原前,“方总督,这是我当时收到的状纸,状纸上明显只是写着,官商徐华逼良为娼,数十个女子联名上告,半句未提有鞭挞致死,草菅性命。这么个浅显的逼良为娼案子,也不必姑苏知府亲身来过问吧!”
李林深拜在地,大哭着说,“这些年来,姑苏府是一片承平,官府不敢贪污了,奸商、豪绅也不敢作案了。我们掌管刑狱的不比掌管财税、工程修建的,承平乱世,我们也就没油水可捞。每月就那么点月饷,再加上年底分的那点银子,太寒伧了。”
陈洪谧自知二人罪恶太重,姑苏府衙必定是保不了,指着二人长叹说道,“哎呀!你们,这么一个惊天大案也敢从中渔利,好胡涂啊!你们这是为甚么啊?!”
王秉鉴三人商讨了一会,开口说道,“姑苏知府陈洪谧,御下不力,犯渎职之罪,扣罚一年俸禄,以儆效尤。姑苏府同知李林,死不改过,免同知之职,剥夺举人功名,放逐福建,毕生不得仕进;姑苏府推官刘杉,与李林同罪,但主动招认,有建功之举,免推官之职,保存举人功名,放归乡里,毕生不得仕进。小吏郑六,衙役侯三等人,杖责五十,赶出府衙,毕生不得任命。”
李林自知再瞒不下去,只能跪地伏法认罪,“是,是我招,刘杉说的满是真相,我是收了徐华的一万两银子,重写了一份状纸,交给了陈知府。唉!陈知府确切毫不知情。”
枪决了徐华一行人后,锦衣卫立即上木台将尸身全拖走了,又泼水洗濯了大木台。
顾炎武还在不住的叫唤着,“方总督,这案子的状纸早交到了姑苏府衙,另有信访信箱,却悄无声气的拖到了现在。若官府、锦衣卫早一日干与,死伤的女子也不会这么多吧!光杀奸商,却不杀背后的背景,于情于理不通。”
同知李林见他是和盘托出,吓得面无赤色,忙否定说,“胡说八道!我是毫不知情,你不要为了脱罪胡乱攀咬。”
刘杉低了目光,本日连徐华都被处决了,可见方原是动了真格。再坦白下去,也就是白挨一顿棍子,还得不到任何怜悯。
他再次将了方原一军,方原拍了鼓掌,令锦衣卫带上与此案相干的姑苏府衙一干人等。知府陈洪谧、分担刑狱的同知李林,姑苏府推官刘杉,卖力接案,上报的府衙小吏,共有七人。这些人有些是有官位、功名在身的,何况他们所犯之罪还未查实,方原也就没有将之捆绑,而是请到了大木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