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苦笑了一声说道,“是,以是夫人必然要服膺,若此战我马革裹尸,夫人切不成带着世瑞、世宁,另有女儿们归去都城,那是必死无疑。夫人必然要投降方原,方原必会宠遇夫人和我的后代。”
并且方原左看右看,都是史乘里贤君明主的标准。何况方原一再承诺不会篡夺大明江山,孙传庭之前是绝然不信的,现在却也有几分将信将疑。若方原问心有愧,真的表里不一,何必一再向他承诺不会篡夺大明江山,惹他嘲笑?!
孙传庭也不想再去究查,谁想开门驱逐方原,因为这绝对是大部分山东百姓的共同心声。所谓得民气者得天下,这一战还没开打,胜负的天平早已偏向了方原。
孙传庭微微睁眼,端起了凉汤饮了一口,叹声道,“夫人,不但单是兵戈,是事关大明存亡存亡的决斗到了!”
方原此次阵容浩大的北伐,没有任何突发性可言,早就传檄天下,公布了北伐的日期。大半年前,孙传庭早获得了动静,备战事情也停止了大半年。两万火车营、七万新式明军,十一万明军都已集结结束,军粮、火药是筹办充沛。
孙传庭微微一怔,冲她深深的鞠躬、作揖、施礼,“孙某感激夫人高义,有妇如此,夫复何求!”
山东总督府
张氏苦涩的摇了点头说道,“夫君就义,我也殉夫,这才不枉了孙家的忠烈之名!”
张氏举着大葵扇替孙传庭扇着凉,又问道,“夫君,这一仗能不能胜呢?!”
前些日子都城更是传来监国太子廷杖内阁首辅张国维,逼得张国维受辱他杀的凶信。监国太子早已是丧芥蒂狂,为这类昏君守国门,孙传庭是真的感到憋屈。
张氏跟从了孙传庭十年,从未见过孙传庭未战便先交代将后代带走出亡的,她模糊生出了不详的预感,目光落在桌子上方原的劝降信上,偷偷瞧了,问道,“夫君,我在山东早就听闻江南的方原脾气宽仁,更是轻徭薄赋,不但严禁分摊田赋,还严控高额田租,是老百姓真正的救星。就在我们济南府的百姓,大家都盼望着方原前来统治。”
孙传庭寂然的凝睇着牌匾,也是热泪盈眶,“这世上只要马革裹尸的中流砥柱,那里有投降的中流砥柱?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食君之禄,需求担君之忧。若投降了方原,就是给孙家的这块牌匾蒙羞,就是孙家的奇耻大辱啊!史乘不止会嘲笑我孙传庭怯懦怕死,更会嘲笑陛下识人不明啊!”
除了申明心迹,方原还在劝降信中对孙传庭,另有麾下除高杰外统统总兵的安设都做出了慎重的承诺。